上官芷“对不起。”
潘樾“什么？”
上官芷“之前那样对你…是我不该，可是但凡能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那样逼迫你…”
上官芷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栗，她闭上眼睛，长睫微闪，遮掩着瞳孔里的恐惧与绝望。
潘樾怔了许久，伸出手指替她擦去眼角残余的泪痕。
潘樾“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再纠结是非对错已没有意义了。”
上官芷“樾哥哥，你能不能试着、试着接受我，我不差的…”
灼热的目光投射到他脸上，让他无处遁形。
门恰到好处的被推开，凌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潘樾立即抽回手站起身，面色有些窘迫，耳朵更是染上浅浅的绯色。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潘樾“你先喝药吧，夜深露重，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
言罢便匆匆离去，似乎背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他一般。
上官芷垂眸盯着凌儿递来的药汁，忽略那苦涩的味道，一饮而尽。
她放下空了的瓷杯，凌儿忙收拾东西退出屋子，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
上官芷“来日方长啊，樾郎……”
她嘴角微扬，笑意渐浓，漆黑的瞳仁里划过一抹狡黠。
一连几日，上官芷都称养病闭门不出。
书房内，潘樾坐在案桌前，修长的指腹按压眉心。
潘樾“打听到了么？”
阿泽“啊？”
阿泽一头雾水，挠挠头，憨厚的摇头。
阿泽“公子您是问上官小姐？晨间我听凌儿说，上官小姐风寒未愈，更是食欲不加，人似乎也消瘦不少，这几日都呆在屋子里不曾出来呢。”
潘樾“不就是个风寒么？她竟然这般严重？”
阿泽“属下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实在不知，不过请了好几位郎中给上官小姐看病，均说不碍事…”
潘樾瞥他一眼。
潘樾“听说…听说，你这差事是办的愈发敷衍。”
阿泽“那公子到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上官小姐呢，总比听我在这——”
“啪”的一声，他脑袋挨了一巴掌。
阿泽“属下说的是事实嘛，公子何必迁怒于属下？”
潘樾“本公子不喜欢废话！”
阿泽捂住被打的头顶，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句
阿泽“是，属下明白。”
深夜，月光皎洁。
皎洁的月色透过窗纱照入屋子里，上官芷静静躺在床榻上熟睡着，乌云密布的秀发散乱的披在枕上，白皙精致的小脸透着一股苍白之气，唇色亦有些泛白。
潘樾悄无声息地进屋。
站在床沿边，定定的看了她很久很久。
久到连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凝视持续了多久。
他将她搭在外侧的手轻轻挪到薄衾之下，动作小心翼翼，似生怕惊醒沉眠的女子。
之后便再无动作。
她瘦了，本来就柔若无骨的身子显得更纤细。
他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何种心情，现在看到她如同一块破碎的琉璃，脆弱不堪，他又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可究竟是什么，或许他自己看不清。
他离开后，床榻上的人缓慢的睁开双眸，黑亮的眼底掠过暗流，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她的睡眠很浅，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
口口声声说着厌恶她的人，会在半夜时分来悄悄看她。
上官芷“樾郎，你为什么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呢，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为何非要装作不在意，非要装作讨厌我？”
上官芷翻身靠在软枕上，低低的自言自语。
上官芷“既然你看不清，那就让阿芷来帮你，帮你彻底看清楚…”
上官芷“你的心里到底装的是谁。”
——
晨光微熹，院中传来阵阵鸟鸣。阳光洒落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斑驳陆离，映衬的整棵树枝繁叶茂，翠绿碧莹。
马儿嘶鸣，潘樾穿一身红色官服，正要去赶朝会，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顿住脚步，抬眸看向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影子。
上官芷提着裙摆，一步一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上官芷“夫君！”
甜甜的呼唤声从她唇齿中溢出，如春风拂柳，荡漾出一波又一波涟漪。
潘樾“你不是病了么，怎么出来了。”
上官芷“说来也奇怪，或许昨晚睡得安心，早晨醒来感觉好多了。”
潘樾心虚的避开她的视线，随后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潘樾“走了。”
上官芷“阿芷等你回来。”
潘樾脚步僵硬了片刻，最终还是快速的走了出去。
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
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他在笑。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