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昭“哈哈哈哈哈哈，真稀奇，有生之年居然能听见你道歉。”
相柳“怎么，我平时就那么不可理喻？”
祈昭“你不仅脾气不好，性格也很糟糕呢，嘴又硬又毒，又爱耍狠，很讨人嫌。”
祈昭看他黑了半张脸却仍旧保持着冷静的表情，顿觉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祈昭“不过嘛，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就是你这幅皮囊还算赏心悦目，多向我家男倌学一下本领，比你现在顶着这张讨债的死人脸强多了。”
相柳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点。
相柳“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恐怕这辈子也见不到我变成那种勾栏样式的做派。”
月下对饮的两个人互相拆台，斗嘴斗到最后，不知谁先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毛球端来小碗，拍拍碗口也想喝酒。
不醉不归，畅意淋漓。
好像又回到了极北一般，随性肆意，这本该才是他的生活…
到处都是瓶瓶罐罐，毛球早已喝醉酣睡过去，相柳虽还有几分清醒还是捂着头，祈昭则耍起了酒疯，一会笑一会哭的，她拽着相柳的衣襟，用尽全身力气扯他。
祈昭“我告诉你…柳子，挺伤心的…我啊，你还防我呢…真是，你就是…嗝…就是不信我呗。”
相柳“你喝多了祈昭。”
祈昭“没多，才招了二十个美人怎么算多，早晚招满一百个…怎么，你要来掌眼啊…”
相柳“我没兴趣给你挑男人。”
祈昭歪倒在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胡话，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祈昭“我没有选择…但我学得会那些所谓的寻常。”
祈昭“我不想…不想…”
相柳“你说什么？”
相柳将她拉起来，她一边说一边流泪，手指颤抖的摸上了他的胸膛，他猛然推开了她。
相柳“你…”
天摇地动。
祈昭慢慢睁开双眼，忽然停止说话，呆滞的望着他，眼珠子一瞬不瞬的，仿佛失焦一样。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咚咚两声，准确无误的打在她的心尖上。
朦胧中，他的脸在她的世界里愈发的闪亮，如同坠入她心湖的一抹晶莹的光，激起起了一层一层的波澜，目光下移…
什么红色的…她吞咽了一下，突然很想尝尝。
强势的吻落在他的唇上，相柳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要推开她，但她的手缠上的他的脖颈，他脑袋里嗡的一声炸裂开来，瞳孔放大，慌乱间他后退几步，踩到一个酒瓶脚底一滑，重重的摔在地上。
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摔，血腥味在彼此的口中蔓延，相柳拉开她，抹了抹嘴角，手指上全是血。
祈昭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嘴角也磕破了，哼唧两声睡了过去。
留他在原地怔怔许久。
他看向地上睡的正香的女子，睡姿怪异，嘴角还带着鲜艳的红晕，像是吃饱了喝足后的愉悦。
心跳的很快，好似要跳出体内，可随之而来的便是疼痛，钻进骨髓的疼，他闭上眼，压抑着痛苦。
细密的疼从胸腔涌遍四肢百骸，让他喘息困难，他扶着地艰难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耳畔传来的是海潮轻拍岸岩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像是敲击在祈昭心上的鼓点，让她烦躁不安。
祈昭“别吵，相柳让它们别吵…”
没人答…
她迷糊着坐起来，环顾一圈，早已没了相柳的人影，有的是四仰八叉的毛球和一地狼藉的酒瓶。
奇怪…
她抓起毛球，将它拍醒，毛球晕乎乎的打了个嗝，懒洋洋的眯着眼睛。
祈昭“你主人去哪了？”
毛球摇摇头又继续睡过去。
祈昭“奇怪，一大早没影了，一定是喝酒没喝过我，找地方躲着去了。”
祈昭摸摸嘴角，不由得皱起了眉，奇怪，什么时候破了…
接连几天相柳都一直躲着她，祈昭挠挠头，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可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她摇摇头不去乱猜测，酒楼的生意她大多交给那二姐妹，自己倒是乐得清闲。
可夜深人静之时，总是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一直闪过相柳的身影，挥之不去，让她越来越心绪不宁。
她望着帐顶愣怔出神。
她是怎么了？
祈昭“小白，小青，你们说若是总会有意无意的想到一个人，用饭时想，安寝时想，心情舒畅时想，郁结难过时也想，这又是为什么？”
鹿青鹿白对视一眼，忍不住捂嘴笑，一副了解的样子。
“您这叫思念，爱上了一个人，不知不觉的便把心丢了，见不到他，就会心神不宁，食不下咽。姐姐定是有了心上人，这才想他想得紧。”
祈昭“爱？”
她喃喃低语，这样的词离她很远，似乎是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东西。
她生来亲情淡漠，待人冷酷，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只学会了杀戮，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任何人，也不会妄自揣摩爱的感受…
祈昭“什么是…爱？”
“对于我们兽类来说，是占有，是原则里的例外，是一生一世的承诺，是一种信任和忠诚，是奋不顾身付出一切的坚持和执着，也是繁衍生存的本能。”
爱是占有，爱是例外。
爱
也是本能…
祈昭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砰砰跳动着，好像正跳跃着一团火苗。
又相安无事了几个月，祈昭依旧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对相柳起了相思之意，她便学着观察轵邑城中的情人夫妻相处方式，偶尔有婚娶之日，她悄悄混在宾客里偷偷瞧上几眼。
毛球会常常飞到她这里吃些大鱼大肉，吃的圆滚滚的又憨憨睡去，她也顾不上管它。
可终有一日，轵邑城中都在传西炎王和皓翎王姬要成婚了，两国再也不会打仗。
那或许也就意味着…辰荣军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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