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昭“我啊。”
祈昭坦荡荡的承认。
祈昭“相柳大人天姿国色,白白嫩嫩不看白不看,难得遇上你这么好皮囊的美男,怎么能够错过呢?”
相柳“咳、那天神器阵下我看见你被击中,你伤怎么样了…”
祈昭“看见了…”
她艰涩的开口,又风轻云淡的扯开一抹笑。
祈昭“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妖怪么,如今你知道了吧,我就是茹毛饮血的怪物,改不了弑杀的天性,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了吧…”
相柳“我只是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么厉害的…朋友,祈昭,你隐匿了那么久的身份,为了我这样一个必死之人暴露引起全大荒追杀,可一点都不值得。”
祈昭“那又如何,我不需要一个骗子来告诉我应不应该值不值得。你要是敢死在我前头,我一定会吃光这些蝼蚁,什么狗屁誓言,谁爱守谁守。”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祈昭“穷奇,本就是聚天下恶念而生的至邪之物,他们造就恶念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相柳“祈昭,生而为凶兽,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激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摇摇头,垂首苦笑。
相柳“是我连累了你,向来自负的我,在不可扭转的大势推搡下,既没有帮到义父,又害了你…”
祈昭“洪江老头不会怪你,我虽不明白他为辰荣至死不降的想法,可我知道他对你好,你能活下去,他一定会高兴。”
祈昭抬起眼帘直视着他,语气严肃认真。
祈昭“你怕我怪你?那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活着,起码不辜负我舍身救你。”
祈昭“天色不早了,我休息了。”
她从椅子上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扣上门后,她才咳嗽出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捂住胸口,额头渗汗。
几步坐在了塌上,缓缓褪下上衣,露出背后狰狞可怖的创伤,哪怕是她这等凶兽,对上十方神器也讨不到什么便宜,若非她本体强横异常,恐怕早就死透了。
门被推开,她迅速拢了拢衣服,皱眉向门口看去,相柳拿着药盘,各种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走入屋内。
相柳“这些年战役不断,各类伤药我都备了些,疗效很好的,如今我们俩都是西炎的通缉犯,只能自行解决了,我、我帮你上药。”
祈昭“我的伤口…可是在男女授受不亲之处,你不是最看重这些繁文缛节吗?确定要帮我上药?”
相柳喉结上下滑动,紧抿薄唇,耳尖被烫的通红。
相柳“嗯…”
祈昭突然玩心大起,作势褪下衣衫,相柳忙别过头去,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这副样子取悦到了她,外衫落下,上身只余小衣,她趴到塌上,疲惫的合上眼睛,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相柳握着手中的药膏,迟迟未曾下手,她背后的伤口深浅不一,血肉翻飞极其可怖饶是他久经沙场,也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他咬牙将药膏涂上她背后的伤口,指尖微微颤抖,他的手指带着薄茧,划过肌肤时微微粗糙感。
相柳“疼不疼?”
祈昭“你觉得我像是会喊疼的人?”
相柳“我是说…被神器击中的时候…”
祈昭“那就更不疼了,你看见了,我那时是不是威风凛凛,像不像话本里写的盖世英雄,冲破一切艰险也要抢回自己的新娘!”
她压下莫名涌上来的酸楚和痛楚,滔滔不绝的说着,好似真的如她所说般轻描淡写。
相柳“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你可以喊疼,你可以像寻常女子般寻求安慰。”
长发披肩挡住祈昭半边侧脸,遮蔽住了她的眼眸,看不到她此时的情绪,只听到她的声音。
祈昭“疼…很疼,我从海贝里醒来发现被骗的时候,那些神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看到你被利箭刺中的时候,还有现在,你的手抚过我的伤口。”
不喊疼是因为从前她知道无人关心在意,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反而会让人看轻了她,久而久之她就再也喊不出疼了,习惯了麻木。
后来恶念滋养她越来越强大,她几乎没怎么受过伤,在极北日复一日重复寂寞,直到相柳来,她的生活才有了些不同。
现在他告诉她,她可以喊疼…
相柳“那我轻点。”
她再也不想等,猛的转身将相柳扑倒,她按住他的手,起先相柳挣扎了几分,欲说出口的话被她堵了回去。
她俯低身躯吻了吻他的唇,生涩却热烈的勾缠着。
相柳整个人都僵住,脑袋嗡鸣,空白的厉害,双手握成的拳渐渐停止了挣扎,他呆呆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祈昭,心脏噗通跳动的厉害。
祈昭“你…好香啊。”
她软绵绵的贴在相柳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酥麻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
祈昭“我这个人生性霸道,不管你认为我是强人所难,还是觉得我无耻龌蹉,我都不会放了你这个骗子,落到我手里那就任我处置…”
他没说话,只是将被她按住的双拳松开,回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叠,牢牢握在掌心。
这便是他的答案。
…
晨曦初升,清风吹进窗子,祈昭睡梦正酣,身上遮挡的薄纱衣被轻柔掀开,相柳小心翼翼的为她背上的伤口上药,动作极轻极细致。
待药膏擦完,他站起身,将纱衣给她披好,又拉了拉被角,目光扫过她沉睡的容颜,悄然离开。
他换了张脸隐匿了气息出去买早点,顺便打探消息,如今他们住在轵邑城,就在玱玹的眼皮底下,鹿妖两姐妹打点的住处信的过,但长此以往绝不是安全的。
城中的百姓也都在议论那场剿灭九头妖的战役中惊现凶兽穷奇,数不清的士兵都成了穷奇口下亡魂,即使有逃回来的也是九死一生吊一口气,大荒到处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