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一车车地运往公主府,身着锦衣的仆役们脚步匆匆,在府中穿梭忙碌。太子亲临现场,负手而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各项事宜。
“花园要重新规划,多栽些郡主喜欢的花卉。”太子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管家连忙应下,正欲退下,又被太子叫住:“还有,府中的护卫都安排妥当了吗?”
“回太子殿下,内务府挑选的精锐护卫已经全部到位,他们日夜轮流值守,定能保郡主平安无虞。”管家恭敬地回答。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神色凝重地叮嘱道:“嗯,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丝毫懈怠。”
“表哥!”太子闻声回头,就见陈绛宁风风火火地跑来。她身着一袭浅粉色的罗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发间的珠翠也跟着晃动。
“为了我的事,你都忙了好些日子了,真是辛苦你啦。”
太子笑着摆了摆手,神色温和:“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只要你能住得舒心,我这几天的忙碌也就值了。”
“对了,卿卿,稍时跟我回东宫用膳吧。你嫂嫂念叨你许久了,特意嘱托我来请你呢。”太子目光慈爱地看着陈绛宁,言语间满是关切。
陈绛宁讪笑几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也想念嫂嫂,可是吧……我午间约了人。明日!明日我一定去东宫赔罪,嫂嫂那儿,还得麻烦表哥帮我美言几句。”
“哦?约了人?何人?”太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英国公府的马车缓缓停靠在门前。车门打开,宋墨身姿挺拔,从车上大步走了下来。
“人来了。”陈绛宁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太子眉头微微一皱,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悦:“怎么又是他。卿卿啊,我跟你说,虽然你们二人自幼相识,可他终归是外男。这宋墨乃一介武夫,在军营里待久了,行事难免粗莽,你莫要和他过多往来。”
陈绛宁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眉眼弯弯,满是自信:“表哥,你可别小瞧了砚堂。他虽身在军营,却并非不通文墨,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才情丝毫不输那些文人雅士。”
宋墨大步走到跟前,身姿笔挺,恭敬地行礼:“宋墨参见太子,参见郡主。”
太子微微颔首示意,脸上神色依旧淡淡的,目光在宋墨身上打量一番,不冷不热地说道:“宋世子,来得倒是巧。”
宋墨直起身,神色坦然,不卑不亢道:“听闻郡主搬府,砚堂便带了些自家府上珍藏的书画摆件,想着能为郡主新府添些雅致。”说罢,他侧身示意身后随从,只见几人抬着几个精致的箱子上前。
宋墨快步走到箱子旁,动作轻柔地打开其中一个,一幅古朴的山水画映入眼帘。墨色浓淡相宜,笔触细腻,勾勒出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卷,仿若将人带入了那空灵的山水之间。
“哇,好漂亮!砚堂,你可太懂我了。”陈绛宁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太子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心中的不悦愈发浓重,他轻咳一声,神色严肃:“宋世子有心了。不过男女有别,日后你与郡主相处,还是要注意分寸,上次你私带绛宁出宫我还没找你算账——”
“我已定好了天香楼的位置,用过饭后去艺萃楼观戏可好?”宋墨看向陈绛宁,眼中满是温柔。
“嗯嗯,我们走吧!”陈绛宁笑着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向外走去。太子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宋、墨!”
“观月,见星,还不快跟紧郡主!!”
天刚破晓,清冷的薄雾还未散尽,一年一期的皇家围猎便在猎场的喧嚷声中拉开序幕。
猎场的四周,是一排排整齐的营帐,供王公贵族们休息。透过那层轻薄的帘子,陈绛宁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演武场上的宋墨。他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正低头调试着弓弦,阳光洒落在他的肩头,搅得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耳边传来轻笑声,太子妃不知何时走到了陈绛宁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打趣,眼神却顺着陈绛宁的目光看向演武场,“让我来瞧瞧,卿卿这是看上谁家公子了,人在这儿,心却早已飞到了演武场上。”
陈绛宁猛地回过神,滚烫的热意迅速爬上脸颊,她急切地解释:“嫂嫂,我不过是瞧着演武场上热闹,就多看了几眼而已。”
“还能有谁啊?宋墨那小子一回来,她又是偷跑出宫,又是搬回旧邸的,往日里哪有这般大的阵仗。依我看呐,都是那小子把我们卿卿带坏了。”太子满脸无奈,没好气地从一旁踱步过来。
太子妃抬手捂嘴,轻轻笑出了声,眼里满是调侃:“这么说来,这里头的事儿还真不少呢,我倒是愈发好奇了。”
“好啊,我算是明白了,哥哥嫂嫂都是来笑话我的,我今天、我去找舅舅告状!”她平日里的端庄大方全然不见,此刻只像个被拆穿心事的孩童,跺了跺脚,作势就要往外走。“你们都欺负我,舅舅最疼我,定会为我做主!”
“哎哟,我的好妹妹,哥哥错了还不行嘛,你可千万别去父皇那儿告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惹你不高兴,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太子佯装惧意,讨饶道。
“那……要我不告状也可以,我要拿走嫂嫂新做的那个香囊。”陈绛宁眼珠子一转,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可不行……那是做给我的,我都还没拿到手呢,你这就要抢走啦?不行不行。”太子一听,急忙拒绝,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妃轻轻拍了一下。
“你呀,跟妹妹还这么小气。”太子妃嗔怪地看了太子一眼,随后转向陈绛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卿卿别听他的,香囊你尽管拿去,嫂嫂再给太子做一个便是。”
陈绛宁露出得逞的笑容,忙不迭地拉住太子妃的手,还不忘朝太子得意地挑了挑眉:“还是嫂嫂最好了!”
太子痛心疾首,捂着胸口,“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这日子过得可真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