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净渊踱步至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云笙忙碌的背影。
“喂!你犯什么事了,怎么会被困在那个鬼地方?”
“我只是神魂受损,不得已陷入沉睡。你呢?据我所知,这紫月山相传是上古一位神尊的地盘,寻常人可不敢贸然踏入此处。”
云笙手下动作不停,将切好的蔬菜倒入锅中,“刺啦”一声,油烟升腾。她头也不回地说道:“神尊?没听说过,我生来便在这儿了,这山里也没什么大妖精怪,我日子过的倒也清闲自在,谁成想会碰到你。”
净渊微微挑眉,目光饶有兴致地在云笙身上打量,“这紫月山灵气竟如此盛,化了个天生地养的先天灵体出来。”
“先天灵体?那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先天灵体,是天地间极为罕见的体质,天生便与灵气亲和,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体质,你这般得天独厚,却在这紫月山孤居,若出去闯闯,当个妖王、仙君也是绰绰有余。”
“我才不稀罕什么修炼,在这山里,每天种种菜、养养花,自由自在的多好。”
“你倒真是个随心之人,合我的性子。”
“你在这谷中沉睡多久了?”
“记不清了。”净渊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
“那你醒来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净渊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尚未想好。”
云笙将炒好的菜装盘,端到一旁的小桌上,又转身盛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倚在门框的净渊。“既然没想好,不如就先在这紫月山住下吧,我就勉为其难收留你。”
净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在世间沉浮已久,云笙这般毫无保留的邀请,反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不怕我别有居心?”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云笙撇了撇嘴,“你要是有坏心思,早就在谷底的时候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净渊嘴角微微上扬,还…不算太笨。
用过饭后,天色渐暗,夜幕如墨般缓缓铺开。云笙在屋内点上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摇曳,映出两人略显模糊的身影。
“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只能明天再给你打一张了。”云笙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今晚你要不就先凑合睡地上?我去找些干草和被褥来。”
“你倒是会安排,竟敢让我睡地上?”净渊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云笙一听这话,双手抱胸,没好气地回道:“哟,你还来劲了?这般厉害那怎么被困在谷底睡得昏天黑地,你都睡了这么多年地上了,还怕多睡一晚?难不成还想跟我挤一张床?”
“倒也不是不行,我不介意。”
净渊直接躺在了床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她冲到床边,伸手去拽净渊,“起来起来,哪有你这样厚脸皮的!”
“我方才护你出谷,耗费不少妖力,如今身体虚弱,实在不便睡那冰冷的地面。”
云笙拉了他几下,却像拽在一座巍峨的山,净渊动也不动,她又气又急,知道再拉扯也是徒劳。
“行,行,给我来这一套是吧!这是我家,我凭什么睡地上!我也要睡床!”
云笙说完,不管不顾地就往床上挤,狭小的床铺瞬间被两人占满。
“你往那边去点,我都快掉下去了。”她嘟囔道。
净渊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说:“这床就这么大,你若是怕掉下去,便老实些。”
夜渐深,窗外虫鸣声此起彼伏,屋内的油灯跳动了几下,最终缓缓熄灭,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
云笙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身旁这个突然闯入她生命中的男人,不仅身份神秘,还这般“厚颜无耻”,霸占她的床不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再翻,这床可就真要散架了。”净渊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云笙闻言,身子一僵,赌气般地屏住呼吸,不再动弹。可没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床本就是我的,我睡我自己的床,爱怎么翻就怎么翻。”
净渊大手一挥将云笙捞进怀里,云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想要挣脱却发现被净渊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啊!”
净渊却并未理会云笙的挣扎与叫嚷,只是在她耳畔低低说道:“别动,安静睡会儿。”
云笙在这窘迫又别扭的姿势下,竟也迷迷糊糊地有了困意,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在净渊的怀里沉沉睡去。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床榻上。云笙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还窝在净渊怀里,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用力挣扎,想要挣脱这暧昧的怀抱,却惊醒了净渊。
净渊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对上云笙那羞愤又带着几分恼怒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你……你快放开我!”云笙又羞又恼,声音不自觉拔高。
净渊如梦初醒松开了云笙,云笙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都穿反了。
“不过是睡了一晚,看把你急成这样。”净渊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
“你说得倒轻巧,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了,我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这世间能知晓此事的,除了你我,再无他人。难不成你还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净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若传出去,旁人定会羡慕你能与我这般亲近。”
“喂!我说你——”
云笙猛地被拉近,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回他怀里,近在咫尺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净渊温热的呼吸。
“别再叫我喂。”净渊眼眸深邃,直直盯着云笙,认真说道:“叫我阿渊。”
云笙脸颊滚烫,使劲别过头,避开他炽热的目光,气呼呼道:“阿渊就阿渊!你、你突然凑这么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