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嫂嫂,谢谢你,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能重新站起来,能再次感受自由奔跑的快乐,只是……我这双腿,灵脉尽断,药石无医。”
“你也许没有听说过,天生灵体。”
此言一出,奇风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真的傻到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就这么轻易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我的血能助你重塑灵脉,让你重新站起来。”云笙缓缓说道,声音虽轻,却在屋内掷地有声。
“可这样做太危险了,嫂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因为自己,让你陷入危险。这灵脉尽断是我的命,我早已接受,你没必要为我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奇风垂下眼眸,敛去了所有神色。
云笙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奇风,你是阿樾的亲人,那便也是我的亲人。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你不必为我担心,如今既然有办法能让你重新站起来,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只不过,此事暂且不能告诉阿樾,他若知晓了,必定不会同意我冒险。我先为你治疗,等你真的能站起来,我再向他解释就行了。”
“如此,便多谢嫂嫂了…”奇风扬起一抹笑,可不知为何让云笙觉得后背发凉,他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明晚,你来这里找我。”
云笙在一瞬间双目失神,她木木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云笙离开的背影,奇风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凝。
云笙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来的,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似乎失去了所有魂魄一般,在回廊上跌撞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梵樾扶住她,满脸关切:“阿笙,你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
云笙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声音发虚:“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我做了些你爱吃的点心。”
云笙看着那小巧玲珑的点心,却没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味同嚼蜡。
梵樾见她这般,愈发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莫不是着了风寒?可别硬撑着,要是不舒服,咱们就请大夫来瞧瞧。”
云笙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道:“真的没事,许是在奇风那儿待久了,有些乏累,歇一歇就好。”
听到奇风的名字,梵樾的神色微微一黯,愧疚之色再次涌上眼眸:“阿笙,奇风他……”
云笙看着他满是自责的模样,心疼不已,伸手握住他的手:“他没有怪你,他说这不是你的错,让你别再自责了。”
梵樾轻叹了一口气,眉头依旧紧锁:“这些年,他吃了太多苦,都是因为我……”
云笙握紧梵樾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试图安抚他:“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往后我们多补偿奇风便是。”
正说话间,奇风坐着轮椅,缓缓从房间里出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阿樾,我记得你最爱吃笋馅的包子,我亲手做了些,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梵樾看着奇风费力推动轮椅,赶忙上前阻拦,“奇风,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能操劳这些,快回房歇着。”
奇风轻轻摆手,“阿樾,你可别小瞧我,做几个包子还是不在话下的。这些年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就靠回忆家里的味道熬过来,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做给你吃。”说着,他将包子递到梵樾面前 。
梵樾眼眶微红,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强忍着泪意点头,“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奇风,谢谢你…”
云笙总觉得奇风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白烁一边帮藏母晾衣服,一边看似随意地开口,试探她为何在丈夫失踪,仍能镇定自若两天都不出去寻找。
藏母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奇风坐着轮椅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藏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欲说出口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神里只剩下回避和恐惧。
白烁心中疑惑更甚,她察觉到藏母和奇风之间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藏母的异样表现让白烁更加坚信,丈夫的失踪绝不是简单的意外。而奇风的突然出现也非天意,而是人为。
另一边,云笙、梵樾、藏山在石林里调查,发现石头上有很多锋利的划痕。就在这个时候,三人遭黑衣人袭击,藏山出手打伤对方,只是他跑的快,藏山紧追几步,却无奈黑衣人的身影迅速隐没在石林错综复杂的石缝之间,消失不见。
“藏山,这片石林很古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梵樾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藏山脸上的神色变幻,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所有真相。
原来的石族本来并不住在这里,妖族很多族类都被虎族所灭,同样也祸及石族,所以藏父带着族人们到处迁徙,意外落得一处上古遗族。由于上古遗族早已覆灭,唯有一少年守着坟冢,宁死不离故土,藏父为让族人有落脚之处,便直接杀了他。少年死后生了怨气,搅得族人不得安宁,无法继续生活,唯有继续迁徙。可就算是这样,少年的怨气仍是尾随相伴,所以藏父和族人们在石林竖起石柱设阵镇压。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轻易剥夺…我和我爹大吵一架,就独自离开了族群,再也没回来过。”藏山低着头,满是含悔恨与自责。
云笙和梵樾听完藏山的讲述,一时都沉默不语,石林中偶尔传来风声,穿过石缝发出诡异的呜咽,似是那少年的冤魂在哭诉。
“可若是那个少年死了,还会有谁来复仇……”云笙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