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渊再也无法忍受心中那股想要暴揍梵樾的冲动,猛地一拳揍向他的脸。梵樾见状,二话不说,也挥拳回击。
一个是威名赫赫的妖神,一个是实力不凡的妖王,两人皆拥有不凡的妖力。此刻,却如街头泼皮般扭打在一起。
很快两人都挂了彩,脸上和身上也布满了淤青。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停手的意思,每一拳都带着对彼此的不满与较劲。
“还想打到什么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云笙虚弱的声音。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云笙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还站到了他们身后,净渊和梵樾松开彼此,老实的并排站着,云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看了又看,她的头隐隐疼了起来,真是一模一样的……
“你们俩……”云笙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动手。”
“是他先动手的。”梵樾指着净渊,满脸委屈地说道,全然没了平日里妖王的威严。
净渊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回怼:“若不是你胡搅蛮缠,本尊岂会动手,现在还在笙笙面前装可怜。”
“阿笙——”
“笙笙——”
“阿笙——”
“笙笙——”
他们俩同时说话,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云笙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愈发混乱。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打断他们:“停!停!停!”
云笙微微喘息着,平复了一下紊乱的思绪,而后抬手直直指向净渊,“你说。你最好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彻彻底底地给我说清楚。”
“笙笙,六万年前,神族尚安,然而,隐尊陌离野心勃勃,妄图打破这和平的表象,统治神域。陌离暗自修炼邪法,此事被我察觉。为了阻止他的疯狂行径,我决定揭露他的阴谋。”
“但陌离狡猾无比,他先发制人,挑起了夜族与妖族之间的争斗。他将灭世的罪名嫁祸于我,导致三界生灵对我恨之入骨。在那混乱的局势下,我百口莫辩,只能奋力抵抗各方的讨伐。”
“后来呢?”云笙忍不住追问,她的眼神紧紧锁住净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后来,星月识破了陌离的奸计,她选择与我并肩作战。我们二人合力对抗陌离,经过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战,终于成功将他诛杀。然而,我的神魂因此不幸被撕裂,一半去了白泽,一半留在了紫月山沉睡。”
“六万年来皆由我的神兽虔龙镇守,直到十年前你的到来将我唤醒,那时我自身神力未恢复完全,神魂也遭受重创,上古神域被毁,我无意再卷入纷争,我是真的想与你在那一方小院长相厮守。”
净渊说着说着就要往云笙怀里靠,梵樾没好气的推开他。
云笙听到这里,总算是琢磨透了其中的缘由,顿时又气又恼,大声说道:“好啊,好啊,原来你当初说的什么可怕的精怪!根本就是你的守护神兽!!害得我终日提心吊胆,时刻都生怕我们被它吞吃了去!你就是故意骗我的是吧!死阿渊!”
那积攒已久的委屈与愤怒不可遏制,她伸手就要去打净渊,拳头雨点般朝着净渊身上落去。净渊也不躲闪,一脸认罚的模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云笙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净渊一边挨着打,一边可怜巴巴地解释着,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与愧疚:“笙笙,那不过是我当时想一直赖在你身边的借口罢了。我知道错了,你生气是应该的,如果打死我你能消消气的话,那你就打死我吧,只要你能好受一点。”
云笙打了几下,终究还是心软了。她的手停在半空,咬着下唇:“继续说。”
净渊微微垂下头,眼神中满是自责与懊悔,继续说道:“那天,我聆听到了白烁的祈求。她对着月亮虔诚地祈愿,希望能有神明庇护。我虽向来不过问世间生死,但我一眼便看出她身负星月神格,心生怜悯,便出手救下了当时身处险境的白曦,也就是后来的茯苓。然而,我还没能赶回紫月山,途中就被另一半神魂的力量强行牵引入了梵樾体内,自此陷入沉睡,这一睡便是十年…也因此误了你十年,笙笙,我……”
“纵然我身为妖神,也无法抵抗宿命,如同那随风飘零的落叶,看似自由,却只能顺着命运的轨迹身不由己。”
“你与梵樾有着同一神格,可现在你们…”云笙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本该共用一体的他们,现在却彻底分成了两个实体。
“神格虽一,命运却殊。这世间因果循环,变幻无常,或许是这天地间的法则,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他在这尘世中摸爬滚打,有了自己的情感、经历和坚持,已然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我,沉睡多年后苏醒,也带着过去的记忆与执念。我们就像两条原本交汇的河流渐渐分流,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即便是我们神格同一,本尊也不想跟他合体。”
“说的好像本殿想跟你合体似的——”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云笙赶忙抬手,示意两人噤声:“你俩合也好,不合也好,只是有一点!不!许!再!吵!架!”
两人被云笙这么一喝,都乖乖闭上了嘴,很好,云笙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她云笙带出来的兵。
“好,很好,都很乖!咳咳!那么现在都听我说!”
“如今瑱宇夺走隐心,还掳走了重昭,茯苓也追了上去。瑱宇这人阴险狡诈、心思深沉,他既然处心积虑走到这一步,必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一旦隐尊陌离苏醒,三界必将再度陷入无尽的混乱与苦难之中。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云笙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分析着局势。
净渊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来不及了,他已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