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五月的风带着槐花的甜香从窗口飘进来。姜雨晴坐在教室里，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星星。黑板上"距离高考还有30天"的红字刺眼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听说许辰阳保送清华了！"前排女生的声音突然钻入耳朵，姜雨晴的笔尖顿住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要出国吗？"

"千真万确！李老师亲口说的，物理竞赛全国一等奖，直接保送清华物理系！"

姜雨晴低下头，在刚画好的星星旁边写下"清华大学"四个字，又迅速涂掉。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这个消息比她自己高考还要重要。

放学后，她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高三教学楼。走廊的公告栏上果然贴着大红喜报："热烈祝贺我校许辰阳同学获得清华大学保送资格"。下面附着一张许辰阳领奖的照片，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手捧奖状，笑容明亮而谦和。

姜雨晴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有学生经过才如梦初醒般离开。她走得很慢，脑海中盘旋着一个念头：如果许辰阳去清华，那么...

"我也要去清华。"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她现在的成绩，年级排名五十左右，考上本省重点大学已经不错，清华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当她路过图书馆，看见光荣榜上许辰阳的照片时，那个念头又固执地冒了出来：为什么不行？还有一年时间，足够她拼尽全力。

回到家，姜雨晴翻开日记本，在第一页郑重写下："我要考清华。"然后划掉，改成"我要和许辰阳在同一所大学"。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又轻轻划掉"和许辰阳"四个字，只剩下"我要在同一所大学"。

这样就好。不需要并肩而行，只要能在同一个校园，偶尔远远地看见他的身影，就够了。

"姜雨晴，你最近怎么了？"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安静得几乎透明，现在却频繁举手提问的学生。

"老师，这道物理题的第三种解法我还是不太明白..."姜雨晴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难题，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

"这是竞赛难度的题啊，"李老师惊讶地说，"你最近怎么突然对物理这么感兴趣？"

姜雨晴抿了抿嘴："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

李老师欣慰地点点头，耐心地讲解起来。姜雨晴全神贯注地记着笔记，不时提出几个犀利的问题，让李老师更加惊讶。

这种变化不只发生在物理课上。语文课上，姜雨晴开始主动发言；数学课后，她追着老师问额外的习题；英语晨读，她的声音最响亮。就连平时最讨厌的体育课，她也开始认真跑步锻炼——因为听说清华的体育课要求很高。

“你疯了吗？"林小悠看着午休时间还在刷题的姜雨晴，"高二下学期而已，用得着这么拼命？"

姜雨晴头也不抬："还有一年就高考了。"

"那也不用..."林小悠凑近看了看她的习题册，"这是高三的题吧？你提前学这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