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京城总是喜雨的，连花都败了不少。
舒枝拢了拢被子，拿起一颗葡萄仔细端量，自言自语道：“塞北的葡萄倒的确比京中的甜些。”
绿芜笑了笑，又将葡萄拿近了几分，“那是自然的，连塞北的女儿却也比京中自由，可比不得偌大京城中的笼中雀。”
“是吗？”说罢，她将葡萄捏碎，汁水一路顺着手指流到地上。
舒枝不紧不慢的拿起一旁的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手指，抬眼看着绿芜。
绿芜只觉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些，低下头。
“那你说他能守心吗？”舒枝将帕子随意丢在一旁，淡淡开口，“不要觉得小珏哥哥派来的人我就不会动，你是见过的。”
声音轻飘飘的，绿芜不禁吸了口凉气，鼓足勇气凑上前去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殿下只会爱上最特别最金贵的那只鸟雀，你会骑马射箭，比一些男儿更甚，诗书礼仪更是世家小姐的典范。没有人会不爱你。”
舒枝被这句话安慰到了，心中雀跃升起，拉过被子暗笑，“明日柳先生家有马球，别忘了叫我！”
绿芜放下心来，轻轻将门窗关好，退了出去。
殿下你又何时回来呢？
几年前温珏离京时便将绿芜送给了舒枝，一是为了看顾好她，二则是为了让她不那么孤单。
起初还是好的，舒枝整日整日的会问及关于温珏的事，绿芜也会一一回答，那时舒枝总会望着月亮说着想念。
可能是时间久了，她慢慢的不去看月亮，做着自己的事，有时也会喜怒无常，弄得绿芜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舒枝也沉沉的睡去。
——
“小珏哥哥不要走，不要走。”舒枝紧紧拽着少年的衣摆，一双眼湿漉漉的看着他。
周遭的风开始刮大了，周围的人一点点消失，“小珏哥哥不要，不要！”
温珏为她轻轻的拭去泪，身体开始明明消失，对着她笑着，“小舒乖乖的，我马上就回来……”
“温珏，小珏哥哥……”她无助的抓着少年的手，落空了，他消失了。
舒枝像失了魂一样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
——
“小姐醒醒。”绿芜轻拍着她的脸，带着焦急。
“不要，不要丢下我！”舒枝突然坐了起来，轻轻摸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将脸埋进被子里，抽泣。
绿芜很是不忍，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气，“那边来信了，不出几日殿下便会回京，小姐应是开心的吧。”
舒枝缓缓抬起眼来，都哭红了，二额上渗着细汗，哽咽道：“我才不会开心呢！”
绿芜笑着也不揭穿，只是理了理舒枝的头发。
——
雨停了许久了，时不时飘来雨后草木混着泥土的清香。
舒枝坐在铜镜前任由绿芜打理着头发，她一向不喜欢繁琐的发饰，绿芜只好将头发用簪子盘起来。
“果然是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
舒枝笑了笑。
一切都收好了，跟家中长辈打好了招呼，便去了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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