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10

\[正文内容\]

十八双银白色眼睛同时眨动，像被风吹熄的蜡烛般暗了一瞬。刘耀文后颈的条形码突然灼烧起来，数据线像活物般扭动着钻进皮肤。他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五岁的自己站在培养舱前，玻璃倒影里父亲的手正按在他肩上。

"记忆提取开始。"最年长的克隆体嘴唇没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刘耀文膝盖砸在地上，指甲抠进控制台裂缝。液态氮的冷雾漫过脚踝，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里飘着血珠。

宋亚轩残存的右手突然抽搐着抓住他裤脚。那只手已经半透明，能看见里面蛛网状的蓝色神经线。"密码..."机械指骨在金属地面刮出火星，"...腺体..."

通风管传来金属撕裂声。马嘉祺拖着断臂爬出来，机械骨骼裸露的断面滋滋冒着电火花。他独眼盯着悬浮的婴儿样本，突然咧嘴笑了："你们真以为能阻止发射？"

刘耀文太阳穴突突跳动。克隆体后颈的条形码突然重组，蓝光连成倒计时数字——00:02:37。每个数字都由更小的编码组成，放大看竟是父亲书房保险箱的密码排列。

"耀文。"十八个克隆体同时开口，声线叠成父亲年轻时录音带的质感，"你的记忆本就应该属于家族。"

数据线突然绷直。刘耀文被拽得仰起头，喉结滚动着咽下痛呼。视网膜上闪过宋亚轩被绑在手术台的画面——电极贴片在他锁骨烙出焦痕，机械臂正往太阳穴钻孔。血顺着银色台面流进排水孔，形成小小的漩涡。

"停下！"刘耀文挣动时数据线勒进脖子，喉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马嘉祺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精彩吧？这才是你可爱的小研究员真面目。"

记忆画面突然切换。暴雨夜的实验室走廊，宋亚轩白大褂下摆沾着血。他抓住刘耀文手腕往安全通道拖，腺体处的茉莉香浓得反常。"走！"他嘴唇擦过刘耀文耳廓，"你父亲在找你做最终适配。"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刘耀文发现克隆体们正用他的记忆构建某种结构——童年卧室的墙壁由数据流组成，窗框是父亲怀表的齿轮排列。婴儿样本的脐带数据线突然分裂，像蛛网般罩住整个B7层天花板。

宋亚轩的残肢突然暴起，结晶化的手指刺进刘耀文后颈条形码。剧痛中闪过最后一个画面：上周的咖啡杯底沉着未溶解的蓝色药片，杯壁映出宋亚轩监控屏幕上的倒计时。

"甜蜜炸弹..."刘耀文犬齿刺破自己下唇。血腥味混着茉莉香在口腔爆开，他想起宋亚轩最后一次给他系领带时，指尖若有若无擦过腺体的触感。

马嘉祺突然扑向主控台。刘耀文侧身撞开他，折断的机械指骨顺势插进自己腺体。蓝血喷在克隆体们脸上，腐蚀出蜂窝状的洞。

"你疯了？"马嘉祺独眼瞪大，"腺体破损会引发记忆链式删除！"

倒计时跳到00:01:09。刘耀文抓住宋亚轩正在汽化的右手，把流血的后颈按在婴儿样本的脐带接口上。数据线突然痉挛，像被灌入沸水的蛇般剧烈扭动。

"密码确认。"天花板传来机械女声，"基因密钥匹配度100%。"

克隆体们同时僵直。银白眼眶里的蓝光熄灭了，皮肤开始像蜡一样融化。刘耀文跪在液态氮冷雾里，看着十八具躯体坍缩成粘稠的蓝色胶状物。

马嘉祺拖着断腿往后爬，机械骨骼在金属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独眼转向天花板，"看看上面。"

刘耀文抬头。随着克隆体数据坍缩，B7层屋顶的伪装涂层剥落，露出数百个未激活的冷冻舱。每个舱体表面都凝结着冰霜，像悬挂的蚕茧般微微晃动。

宋亚轩最后残存的指尖碰了碰他流血的后颈。刘耀文转头时，那点荧光蓝的颗粒正被通风系统抽走，在空中划出最后一道弧线。

"记忆覆盖完成。"机械女声再次响起，"最终阶段倒计时启动：23小时59分。"

马嘉祺的狂笑混着电火花噼啪声。刘耀文抹了把腺体处的血，发现条形码已经变成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23:58:47。

通风管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里苏醒，听起来像无数齿轮同时开始咬合。

\[未完待续\]刘耀文踉跄着站起来，腺体流出的血在金属地面拖出蜿蜒蓝痕。屋顶冷冻舱表面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舱体内部蜷缩的人形轮廓——每个都长着他的脸。

"23小时58分钟..."马嘉祺的机械声带发出漏气般的笑声，"够他们把整个东亚地区的克隆体都激活了。"他断腿的液压管突然爆裂，机油喷在刘耀文鞋尖，"你猜猜看，第一个被唤醒的会是谁？"

通风管里的齿轮声骤然逼近。刘耀文后颈的伤口突然刺痛，条形码数字跳成23:57:33的瞬间，某个冷冻舱"咔"地裂开缝隙。冷雾涌出的刹那，他闻到了茉莉香——比宋亚轩的浓度更高，混着实验室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不可能..."刘耀文指甲掐进掌心。裂缝里伸出的手在液态氮雾气中泛着珍珠母光泽，无名指戴着父亲从不离身的翡翠扳指。那只手按在舱门上的瞬间，所有冷冻舱的指示灯同时亮起猩红。

马嘉祺突然剧烈抽搐，机械眼疯狂闪烁："他们改写了唤醒协议！"他残缺的机械臂指向主控台，"看能源读数！"屏幕上的曲线正呈几何倍数增长，某个坐标在太平洋深处的红点疯狂跳动。

刘耀文扑向控制台时，通风管轰然炸裂。金属碎片擦过他脸颊的瞬间，某个湿冷的东西缠上了脚踝——是条半透明的数据脐带，末端连着从冷冻舱爬出来的"父亲"。那人形抬起头，翡翠扳指在脖颈条形码上敲出清脆声响："儿子，我们谈谈继承权。"

屋顶突然传来钢架扭曲的呻吟。刘耀文抬头看见通风管残骸里卡着半具克隆体，蓝血正顺着管线滴在他眉心——那具躯体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微型注射器。克隆体银白的眼珠转了转，嘴唇开合着传递无声讯息：快走。

"真感人。""父亲"的声带像多年未用的老唱片，每个字都带着细小的爆裂音。他拽动脐带的动作让刘耀文腺体再度涌出蓝血，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飞向主控台。

能源读数突破临界值的警报声中，刘耀文看清了血珠组成的立体投影——是宋亚轩的脑部扫描图，每根神经末梢都连着微型注射器的光点。"甜蜜炸弹不是武器。""父亲"的扳指划过投影，"是记忆提纯器。"

太平洋坐标的红点突然炸开成扇形光网。刘耀文后颈的倒计时数字疯狂闪烁，某个陌生记忆突然刺入脑海：五岁的自己踮脚去够父亲书房的保险箱，身后传来茉莉香——不是宋亚轩的，是母亲死前穿的香水。

"终于想起来了？""父亲"的脐带突然勒紧他手腕，"你母亲发现的可不是克隆计划。"翡翠扳指弹开，露出里面旋转的DNA模型，"是能让全人类共用一个腺体的终极适配。"

控制台突然迸出电火花。刘耀文在爆裂的屏幕反光里看见骇人的画面：所有冷冻舱里的"自己"同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