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51

克隆体孩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另一只手突然闪电般抓住刘耀文的后颈。刘耀文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神经中枢。

"耀文！"宋亚轩扑过去想拉开他们，却被刘耀文猛地甩开。少年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培养舱上，眼神突然变得极其陌生。

"你是谁？"刘耀文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混乱的情绪，"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亚轩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疼得她喘不过气。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陌生的少年，突然想起张启明那份实验报告里的一句话："记忆移植可能导致认知混乱，主体意识与植入记忆存在排斥反应。"

"我是亚轩啊！宋亚轩！"她不顾克隆体孩童还在拉扯自己的裤脚，扑到刘耀文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你看着我！还记得流星夜吗？你说要永远保护我！在培养舱外，你说..."

刘耀文的瞳孔猛地收缩，似乎在努力辨认她的脸。他的手指颤抖着抬起，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时，突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别碰我！"他粗暴地推开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痛苦，"你身上有...他们的味道..."

宋亚轩跌坐在地上，看着刘耀文捂着脑袋蹲下去，痛苦地低吼出声。后颈腺体的蓝光疯狂闪烁，和周围培养舱的幽蓝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晕眩的光晕。

那个八岁的克隆体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歪着头看了看痛苦的刘耀文，又看了看呆坐地上的宋亚轩，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抬起小手，指向刘耀文的方向，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咯咯声。

刺耳的破裂声接连响起。越来越多的培养舱玻璃碎裂，十五岁的克隆体、十七岁的克隆体、十九岁的克隆体...那些与刘耀文一模一样的少年从营养液中走出，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他们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只有冰蓝色的瞳孔反射着幽冷的光芒。

宋亚轩捡起地上的荧光棒，死死握住断裂的金属管。她看着那些缓慢逼近的克隆体，又看看还在痛苦挣扎的刘耀文，喉咙发紧。右臂伤口的疼痛已经麻木，那枚蛇形徽章似乎深入得更深了，冰冷的金属贴着她的骨头，带来一阵阵战栗。

最大的那个克隆体停在刘耀文面前，他看起来和现在的刘耀文年龄相仿，只是眉宇间少了那份桀骜不驯，多了几分实验室培养出的冷漠。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刘耀文后颈那枚星纹胎记。

刘耀文猛地停止挣扎，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缓缓抬起头，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另一个"自己"的脸，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不要！"宋亚轩嘶吼着冲过去，用尽全力将金属管砸向那个成年克隆体的头部。克隆体应声倒地，但身体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开始扭曲变形，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带着荧光的淡蓝色液体。

刘耀文茫然地看着倒下的克隆体，又看看举着金属管喘粗气的宋亚轩。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宋亚轩还在流血的右臂上，那里的蛇形徽章在幽蓝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血..."他喃喃道，突然抓住宋亚轩的手腕，将她的伤口凑到自己眼前。冰蓝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的..."

"耀文，你到底怎么了？"宋亚轩被他抓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刘耀文额角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那双总是带着嚣张和自信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看不懂的痛苦和迷茫。

突然想起什么，宋亚轩急忙解下发带。那是条浅蓝色的绸带，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是去年生日时她送给刘耀文的礼物。当时她开玩笑说，让这条发带替她"拴住"他，没想到一语成谶。

"耀文，看着我。"她轻轻捧起刘耀文的脸，用发带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额头的伤口。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刘耀文突然浑身一颤，眼神有了瞬间的清明。

"亚轩..."他喃喃道，瞳孔里的冰层开始融化，"你的发带..."

记忆的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流星夜他把发带缠在手腕上，对她许下承诺；实验室里他用发带帮她捆扎实验样本；雨夜中发带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他的手腕上...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带着宋亚轩温暖的气息，驱散了克隆体带来的冰冷。

刘耀文猛地抱住宋亚轩，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后颈的腺体发出耀眼的蓝光，星纹胎记熠熠生辉。宋亚轩能感觉到他的颤抖，还有那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声。

"对不起..."刘耀文的声音哽咽，"我想起你了...全都想起来了..."

宋亚轩回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右臂的伤口还在疼，蛇形徽章似乎又往里钻了几分，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刘耀文回来了，她的少年回来找她了。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传来。他们猛地分开，看到那些倒下的克隆体正在重新站起来。他们的身体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断骨刺破皮肤，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淡蓝色的液体从伤口涌出，很快又凝固成新的皮肤组织。

那个八岁的克隆体站在最前面，小脸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睛里的冰蓝色却变得更加深邃。他抬起手，指向中央操作台的方向，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