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57

沉重的门体向两侧滑开，露出泛着冷白光的通道。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与臭氧混合的气味，宋亚轩刚跨进一步就被脚下的景象钉在原地：无数根半透明的神经连接线从天花板垂落，如同诡异的水母群，每根线的末端都连接着悬浮在培养舱里的...她自己。

"第108个适配体。"电子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宋亚轩猛然抬头，看到通道尽头的巨大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宋亚轩，编号SYX-0615-38，时空波动阻力值97.6%，为所有样本中最高。"

刘耀文突然将她拽到身后，左手闪电般抽出腰间手枪——那是之前"风衣版"掉落的武器。宋亚轩这才发现他右肩渗出暗红血迹，银灰色毛衣已被浸透。

"别伤她！"通道两侧突然弹出六具机械臂，玻璃棱镜在墙体内旋转，折射出刺眼的激光束。刘耀文拉着她就地翻滚，培养舱破裂的声响中，宋亚轩看见某个"自己"的眼睛突然睁开，冰蓝色瞳孔正直勾勾盯着她。

"为什么是我？"她在爆炸声中大喊，感觉刘耀文的手突然变得滚烫。情侣戒的内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烫得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因为你每次都会爱上我。"刘耀文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喘息，他扣动扳机的瞬间，通道尽头的屏幕突然切换画面——那是无数个时空的剪辑：高中教室的初遇、实验室的决裂、暴雨中的拥抱...每个画面里的她，眼神都和此刻一样坚定，"在107个时空中，你都选择销毁钥匙，选择救我。"

机械臂的激光束擦着宋亚轩的耳畔掠过，烧焦的发丝气味弥漫开来。她突然注意到每个培养舱上都标注着日期，最新的那个显示着"2023.07.09"——正是她第一次遇见刘耀文的日子。

"这不是选择。"宋亚轩反手握住刘耀文的枪，对准最近的机械臂扣动扳机，"是本能。"子弹击穿棱镜的刹那，所有培养舱同步亮起红光，那些"自己"的手臂开始规律敲击玻璃壁，像是在传递某种摩斯密码。

刘耀文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头用力向后仰。宋亚轩的视野里顿时充满了悬浮在空中的蛇形徽章，它正分解成无数银色粒子，重组为一个熟悉的人脸轮廓——那个给她徽章的银发男人。

"实验最终阶段启动。"合成音通过粒子震动直接传入脑海，宋亚轩感到锁骨处的皮肤像是被撕裂，"适配体与本体意识融合率已达89%，剩余11%需要——"

"闭嘴！"刘耀文的吼声带着从未有过的暴怒，他将宋亚轩紧紧护在怀里，后颈的星纹胎记突然爆发出刺眼蓝光。宋亚轩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们相握的手掌流淌，是温暖的，带着白桃甜味的，像极了他信息素的味道。

培养舱的玻璃同时碎裂，107个"宋亚轩"从绿色液体中站起，动作整齐地转向他们。每个"自己"的锁骨处都有蛇形徽章的印记，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红丝，只有和她此刻相同的决心。

"需要我们自己决定。"宋亚轩推开刘耀文，直视着那些"自己"。她们的嘴唇同步开合，说着不同时空的同一句话："别让我们的选择白费。"

通道顶部突然开始坍塌，碎石混合着神经连接线如暴雨般落下。刘耀文再次将她拉入怀中，情侣戒终于完全融化，两枚戒指的金属液体在他们掌心汇聚成蛇形图案。

"轩轩！"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恐惧，宋亚轩却异常平静——她看到那些"自己"正用身体筑成屏障，抵挡着坠落的碎石，"记住17岁夏天！记住我们要去看的那场流星！"

在意识被强光吞噬前，宋亚轩最后听到的是那个电子音的惊呼："不可能...适配体意识怎么会..."

然后是刘耀文带着血沫的声音，轻得像个即将消散的吻：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适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