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是因为她不敢说。”他吸了一口烟，声音忽然低沉，“那不是她捡到你的地方，是你亲生母亲把你送回去的地方。”
“回去？”她喉咙发紧。
“你以为你是被遗弃的？”他笑了，笑得有点冷，“不，你是被送回来的。你原本就不属于那里。”
她手指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是谁？”她问。
“你还记得周明远最后一次见你之前，去过哪里吗？”他没回答，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
她脑中闪过那个画面——周明远走进一家咖啡馆，坐在角落里，对面是个穿黑衣的女人。他低头说了很久，女人一直摇头，最后起身离开。
“他见过一个人。”她低声说，“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对。”陈俊一掐灭烟头，“那是你亲生母亲。”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他站起身，走向里间，“她还一直在看着你。”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黑裙，站在街角，神情复杂地望着前方。她的脸，和凤九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却更冷、更沉。
“她是谁？”萧瑷琥声音发颤。
“你猜不到吗？”陈俊一看着她，“她和凤九是双胞胎姐妹。”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凤九没有姐妹。”她说。
“她以为自己没有。”陈俊一轻轻说，“直到五年前，她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为什么？”她咬牙，“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因为她不能留你。”陈俊一的声音平静，“她是卧底。”
萧瑷琥猛地抬头。
“什么？”
“你父亲王振宇，是个毒枭。”他说，“你亲生母亲，是警方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她生下你，是为了掩盖身份。但她爱上了他，也爱你。”
“后来呢？”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王振宇察觉了她的身份。”他顿了一下，“她必须消失。但她不想让你卷进来，所以把你送回了凤九身边。”
“然后呢？”她追问。
“然后，王振宇死了。”他说，“警方行动失败，她失踪了。”
她靠在椅背上，感觉整个人都在摇晃。
“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陈俊一说，“但我知道，她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盯着他。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因为我也是当年的卧底。”他说，“我是她上线。”
萧瑷琥的手指紧紧攥住信封，指节发白。
“她为什么不联系我？”
“因为她怕你恨她。”他说，“也怕你被人发现。”
“可我已经查到了这些。”她冷笑，“她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她不想让你走上她的老路。”他说，“她想让你过正常的生活。”
“正常？”她嗤笑一声，“你觉得我还能正常吗？”
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怜悯。
“你现在要做的，是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她低头看着照片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她不是被抛弃的。
她是被保护的。
可这份保护，代价太大了。
她抬起头，看向陈俊一。
“我要见她。”
“你确定？”他问。
“确定。”
“好。”他点头，“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告诉她，是我告诉你的。”
她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她的联络人，对不对？”
他没否认。
“她还活着，就在城西。”
她站起身，脚步坚定。
“带我去。”
贺峻霖一直沉默地站在门口，这时才开口：“你确定要去？”
她回头看他一眼，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必须去。”
他没再劝，只是跟了上去。
夜色更深了，街道空无一人。陈俊一开车走在前面，车灯照亮前方的路。
萧瑷琥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
她即将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一个曾为她放弃一切的女人。
一个曾为了保护她，选择远离她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但有一点她知道——
这一趟，她不会让任何人再把她蒙在鼓里。
无论真相多痛，她都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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