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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

夜风卷着潮湿的雾气，掠过城西老城区斑驳的砖墙。萧瑷琥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照片的边角。玻璃橱窗外，路灯昏黄，映出歪斜的树影。

“还有两公里。”陈俊一低声说。

贺峻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方向盘。车子驶入一条老旧巷子，路灯稀疏，街边零星亮着几盏门灯。远处传来狗吠声，混着不知哪家电视播放广告的喧闹。

萧瑷琥深吸一口气，喉咙有些发干。

“你确定要现在去？”贺峻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她点点头：“她等了我这么多年……不该再躲了。”

他没再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车子停在一栋三层旧楼前，外墙剥落得厉害，门口挂着半截生锈的铁牌，写着“城西纺织厂宿舍”。

萧瑷琥推开车门，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她住在三楼。”陈俊一跟在后面，“别敲门，直接推。”

她点头，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每一级台阶都像是踩在心跳上。

二楼转角处，有个晾衣绳挂着几件灰白衬衫，在风里晃着袖子。

她继续往上走，手扶着扶手，掌心微微出汗。

到了三楼，她站在301门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推门。

门开了。

屋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里透进一点月光。一个女人背对着窗户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杯茶。

听到门响，她没有回头。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笃定。

萧瑷琥站在门口，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个身影，和凤九年轻时太像了。只是眼角多了岁月的痕迹，眼神比凤九更深、更冷。

“妈……”她下意识地喊出这个词，又觉得不对，改口道，“亲生母亲？”

女人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你可以叫我林婉。”她说。

萧瑷琥走进屋，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屋里不大，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其中一张，是凤凰木下的合影——凤九抱着婴儿，笑容温柔。

她的心猛地一缩。

“你是凤九的妹妹。”她低声说。

林婉点点头：“双胞胎。她比我早出生十分钟。”

“那为什么……”她咬了咬唇，“为什么要送走我？”

林婉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她脸上。

“因为你不能留在我身边。”她语气平静，却让人心头发紧，“我是卧底。王振宇的情妇，其实是警方安插在他身边的线人。”

萧瑷琥怔住了。

“我怀你的时候，身份还没暴露。我以为能一直藏下去。”林婉的声音低了下来，“可后来……他开始怀疑我。我必须消失。但我不想让你卷进来。”

她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所以我把你送回了凤九那里。她是我的姐姐，也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

“你为什么不联系我？”萧瑷琥声音有些哑，“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知道。”林婉看着她，“但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还活着。”林婉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别人也会知道。我不能冒险。”

“可我已经查到了。”她冷笑，“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想躲。”林婉回头看她，“我只是想让你过正常的生活。”

“你觉得我还能正常吗？”她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

林婉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跟你父亲很像。”她说，“一样倔，一样不肯认命。”

“我父亲……王振宇？”她声音一颤。

“他不是个好人。”林婉轻声说，“但他爱你。他以为我是真的背叛了他，却不知道我是在执行任务。他死的时候，还在想着要为你争一个位置。”

“什么位置？”她追问。

“萧家的继承权。”林婉看着她，“他以为你是萧老爷子的亲孙女，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萧氏。所以他才会安排周明远接近你，让你成为他们的工具。”

萧瑷琥愣住了。

“所以……我不是萧家的人？”她喃喃道。

“你是。”林婉点头，“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方式。你是凤九收养的女儿，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可周明远呢？”她问，“他为什么帮我？”

“因为他欠凤九一条命。”林婉说，“也因为他想利用你，完成王振宇未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