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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瑷琥的指甲在掌心掐出四道月牙形血痕。巷道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丁程鑫肩头的枪伤还在渗血,她能闻到那股铁锈味。
"往左。"他忽然拽住她手腕往岔路拐,黑暗中她的后背重重撞上砖墙。丁程鑫整个人压下来,隔着单薄的衬衫她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
追兵的脚步声从头顶的排水管传来,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萧瑷琥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还有丁程鑫喉结滚动时发出的轻响。他的手掌捂着她的嘴,体温透过薄茧烙在皮肤上。
"别动。"他的嘴唇几乎贴着她耳廓,温热的气息扫过发烫的脸颊。萧瑷琥盯着他锁骨处晕开的血渍,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董事会上,他也是这样按住她要掀桌的手。
那时她刚提出重组文化事业部,丁程鑫当众摔了茶杯。滚烫的水溅在她裙摆上,他却说:"养女就该有养女的样子。"
此刻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下唇内侧,像要把那些年憋着的火气都碾碎在这方寸之间。追兵的脚步远了,他的手指却没松开。
"你早知道我妈还活着?"萧瑷琥咬住他指尖,声音闷在掌心里发颤。
丁程鑫喉结动了动,袖口露出半截青龙纹身。那是萧家女婿的标记,鳞片缝隙里还沾着刚才车祸溅上的泥点。"我只知道有人要杀她。"
"所以你就让她逃?"她猛地推开他,后脑勺磕在砖墙上。丁程鑫踉跄两步撞翻铁桶,惊飞一群老鼠。
"你以为我想?"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结的痂,"王振宇死那天,周明远带人围了医院。我只能..."话没说完就被警笛声打断。
萧瑷琥突然扑过去捂住他伤口:"血流进衬衣了。"暗红在棉布上洇开,像朵诡异的花。丁程鑫倒吸冷气,手却稳稳扣住她手腕:"去城南码头,陈俊一的女儿在那里等我们。"
暴雨突然倾泻而下,雨水顺着通风管灌进来。萧瑷琥摸到墙缝里的铁钉,在丁程鑫袖口割开一道口子。他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暴起:"当年把你送去萧家的人...是我。"
她动作顿了顿,铁锈味混着雨水冲淡了血腥气。"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你妈说过,等鸢尾花开的时候..."丁程鑫突然闷哼,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重了几分。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几束车灯穿透雨幕照进巷口。
萧瑷琥拽着他钻进下水道。污水没过脚踝时,她听见他说:"周明远要的从来不是萧氏。"
陈小满蜷缩在集装箱角落,怀里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潮湿让她的哮喘越发严重,每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似的嘶鸣。
"你爸死前留下的。"她摸索着盒盖上的划痕,那是陈俊一生前刻的记号。外面枪声骤响时,她突然把盒子塞给萧瑷琥:"他们来了。"
丁程鑫踹开集装箱门的瞬间,萧瑷琥看清了盒子里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合影上,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身后是实验室的金属门。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婉婉,记住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姨妈。"陈小满剧烈咳嗽起来,"凤九阿姨才是卧底,我妈妈只是..."她的话被爆炸声淹没,集装箱剧烈晃动,铁皮被子弹打得叮当作响。
丁程鑫挡在萧瑷琥面前,后背撞上冰凉的金属壁。他掏出最后一枚烟雾弹,却听见陈小满说:"盒底有个密码锁。"血渍在锁孔周围晕开,像朵干枯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