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

那人抽搐了一下，身体重重压在萧瑷琥身上。她费力推开他，看到宋亚轩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冒烟的枪。

"你不是走了？"她喘着气问。

"我改变主意了。"他说。

萧瑷琥想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血顺着下巴滴下来，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小小的花。

"为什么？"

宋亚轩走近她，伸出手："因为你说得对，我是最危险的。但至少现在，我可以保护你。"

萧瑷琥看着他的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握住了。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牢牢扣住她的手指。她被他拉起来时，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

"小心。"他扶住她的腰。

萧瑷琥闻到他身上更浓的血腥味，这才发现他的衬衫上有大片暗红。他刚才救人时受伤了。

"你流血了。"她说。

"没事。"他说，"我们得离开这儿。"

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废墟，把他们的影子照得忽明忽暗。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宋亚轩拉着她往树林里跑。树枝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的后颈火辣辣地疼，蓝色血液还在不断渗出。

跑着跑着，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宋亚轩及时扶住她，把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她挣扎。

"别动。"他说，"你现在不能走路。"

萧瑷琥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舌头开始发麻。视线里的景物扭曲变形，像融化的蜡像。

"药效……"她喃喃道，"是不是快……"

"撑住！"宋亚轩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

萧瑷琥靠在他胸前，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是敲在她心上。她突然想起陈小满临死前说的话："凤九阿姨让我转告你……不要相信任何男人。"

那时候她以为这是关于周明远或贺峻霖的警告，现在却觉得这话另有深意。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问。

宋亚轩沉默了很久："因为你的眼睛。"

"什么？"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想变成怪物。"

萧瑷琥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眼里藏着这么多秘密。就像不知道后颈的伤口里，到底藏着多少谎言。

直升机的声音渐渐远去。宋亚轩抱着她钻进一辆黑色轿车，车子立刻发动起来。

"我们要去哪？"她问。

"安全的地方。"

"哪里才安全？"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只是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萧瑷琥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他后颈也有个泛着蓝光的针孔。

"你也被扎了？"她问。

宋亚轩的表情变了变："刚才在配电室。林婉给我打了一针。"

"她说这是解药。"他补充道，"但……"

萧瑷琥看着他手腕上的表，数字在跳动。40:00，39:59……

"还有四十分钟药效就会消失。"他说。

萧瑷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温热的皮肤下，脉搏跳动有力。

"如果药效消失，你会变成什么样？"她问。

宋亚轩看了她一眼："你很快就会知道。"

车子驶入夜色，车灯划开浓重的黑暗。萧瑷琥靠在座椅上，感觉后颈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摸向伤口，指尖沾到更多发蓝的血。

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觉得林婉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