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四小姐那烂脾气在宫门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若是好言好语才是奇了怪,那侍从不疑有他,安静等待也不敢催促。
花念翻找许久,口中振振有词,原本还极肯定的脸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蔫了下去,竟是越找越慌了起来,“······我记得在这里的呀,小姐,小姐你莫急,奴婢马上就——”
“我怎有你这般愚蠢的丫鬟,眼睛是瞎了不成?”
芙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布囊,语气里的嫌弃听得侍从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宫门一族从来最看重礼数,即便是丫鬟,也不该如此对待。
宫四小姐,倒真如传闻所言,貌美却恶毒。
“这不在这吗?磨磨唧唧的,若是耽误了我去看哥哥,我定要叫你好看!”
男人实在不忍看花念那咬牙含泪的模样,双手轻轻交叠,垂首,手心向上,一个恭敬的挑不出错的接物姿态。
可眼前的这位四小姐,却像是存了心的为难他一般,倨傲无比,“低着头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四小姐,小人不——”
这帽子扣下来可真就不得了了,他忙不迭抬起头,可还没等看清四小姐的脸,漫天的白色烟雾瞬间朝他扑来。
不知名烟雾的速度快到他连闪躲的时间都没有,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瘫软下来。
芙蕖将挡路的这摊泥随意踢开,目露嫌弃,“宫尚角的狗,果真如他一般讨人厌。”
好在紫商姐姐想到了这一层,特意为她准备了不少东西,以防一路上出现什么意外。
要不然,还真是连宫门都出不去。
花念擦干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将芙蕖手里的囊布接过,“小姐机智。”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走。”
夜黑风高的,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走去哪?”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初春凛冽的寒风咧咧作响,少年一身黑衣,沉默的站在她们的身后,不知道来了多久。
芙蕖脊背僵住,有片刻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消散了。
“让我走。”
她言简意赅,“我不愿留在宫门了。”
宫远徵沉默了许久,他本不是寡言的性子,可是这一段时间,却少了很多话。
越来越像他的哥哥了。
“我不能放你走。”
花念的脸登时难看起来,若只是普通的侍卫来拦,小姐还有胜算。
可若是宫远徵亲自出手······
“何必骗自己。”
相比于花念的恐惧,芙蕖显然镇定许多,她头微微一歪,暖黄色的烛火下是如孩子般生动的脸,可恶也是纯粹的恶,“你若是真要逼我留在这,就不会不去宫紫商的生辰宴。”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没说。
明明最善药理,却无动于衷。
“远徵弟弟,我知道为什么。”
天生一双狐狸眼,即便站在那什么都不做,那细长的眼尾也能勾走所有人的魂去,她笑得狡黠,有一种恶劣到了极致的美艳。
“因为——”
“你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