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实感很快就破碎了。
芙蕖一回过头,就发现身后的人早已换了模样,竟是宫尚角。
扬起的唇角凝固在一处,“你怎么来了。”
“喜欢吗?”
他似乎并没看出她对于他出现的短暂凝滞甚至是不悦,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就那样吧。”
芙蕖回的很是随意,根本不在乎这些花海是如何在几日之内出现的。
换句话来说,她不关心他,更不关心他做了什么。
“今夜我要出一趟旧尘山谷,一时半会恐难回来,你安心待在角宫。”
他克制而贪婪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率先移开目光,有隐忍的意味,“等我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简直要让芙蕖笑出声音来,可如今的她早已学会该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因此只是笑笑,并未露出多余的表情。
她当然还没有蠢到将喜悦之情摆在脸上,也不会用力过猛的展现出她对宫尚角的离开有多不舍。
宫尚角又不是傻子,过分的表现反而惹人生疑。
“你乖乖的,宫子羽过几日就会回来。”
他简短的落下几个字,常侍左右的随从匆匆在他耳边附上几句,他最后看了眼芙蕖,见她没有想与他告别的意思。
眼底拂过失落,可却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默离开。
待宫尚角走后,芙蕖晃荡着秋千,也没了心思。
好像除了雾姬说的那样,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
她也终于能够共感到那时母亲的痛苦了。
*
宫尚角果真如芙蕖所要求的那样,给了她相对宽松的自由。
在宫子羽没有回来的时间里,她甚至能偶尔离开角宫,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宫远徵双手环胸看着她,眼神复杂难明,“你果真没死。”
“你很想让我死?”
少年的嘴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芙蕖又忍不住想骂他一顿。
“哥哥待你还好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疼,尤其是看到她执刃夫人的梳妆打扮。
会不会,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没有勇气细想下去,他冷眼望向她身后那些碍眼的侍仆,“滚下去。”
“·····执刃大人吩咐过,夫人不能——”
“徵宫的蛊虫可听不懂命令,若一不小心被咬了,可不是靠讲道理就能解决的。”
明晃晃的威胁让芙蕖身后的仆从皆是脸色苍白,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是如何想的?”
少年垂着头,把玩着雕花的银制药蛊,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并不在意对方给出的回答。
“我如何想很重要吗?”
芙蕖嗓音掺着笑,恍若已经完全接受了如今的处境,“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能如何?”
“你和哥哥······到哪一步了。”
终归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猛然掀起眼皮,湿热滚烫的视线黏灼在她身上。
好似要剥离她被别人侵占的每一寸骨肉,直到重新完全属于自己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