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季淑然手中的茶盏猝然落地。
她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碎渣茶水，平静的眼底好似酝酿着一场风暴。
锦黛面色如常，眼神却长了刀子一般刺向身后那几个没眼力见的丫头身上，“还等着做什么？”
那几个新来的丫鬟连连弓着腰上前，顾不得茶水滚烫，小心翼翼收拾着残局。
最上等的滋养品和悉心服侍为季淑然抗住了岁月的侵袭。
虽身为继室，可夫君身居高位且疼爱她，女儿富有才女美名又孝顺她。
人生这么多年，季淑然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唯一的，大概就是那两条臭虫竟然又能从贞女堂爬回来。
“我倒是不知我这两个女儿这么有本事。”锦黛早以为她重新斟好茶，季淑然浅抿一口，淡笑出声，“多年不见，我都快忘记我这两个好女儿是何模样了。”
丫鬟们顾不得锐利的瓷器划破指尖，忍着痛也要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
有些东西不是她们该听的。
锦黛恭恭敬敬朝季淑然俯了俯身，“自然是比不过三娘子的。”
“这么说怎么行？”季淑然摇头，眼眸含笑，不赞成的看着她，“说出去到显得我这个继母苛待了她们似的。”
想想也是了，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肃国公，朝堂之上看似无意，实则将她这几年谋划的一切都透了个底。
若不是她做事一向隐蔽谨慎，姜元柏那边她都过不了，更别说那个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姜老太太。
只是季淑然也好奇，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闹出了这么多事来的？
她可不信是什么意外。
锦黛作为陪嫁丫鬟待在季淑然身边这么多年，早已知道主子任何一句话暗含的意韵，“早已经准备好了。”
她笑，“就等着两位姜娘子回府呢。”
季淑然昂起头，品茶的心情又好了那么几分，却不忘提醒锦黛，“可别做的太过了。”
“后母难当，旁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将我这些年的功劳贬的一无是处，总不能真让人随意说我折辱了姜家孩子。”
季淑然揉捏着太阳穴，是天生的好演技。
“做干净点。”
锦黛自然明白，俯身退下。
季淑然撑着下巴，笑的冷森。
杀鸡焉用牛刀，也得先看看，来的是些什么妖魔鬼怪才是。
*
“听说了吗，姜家那两个女儿要回来了！”
“姜家？说的可是姜相国?他可不就一个女儿吗？燕京才女，不仅人长得好，琴艺更是一等一的出众！”
“啊哟，你说的啊，是季夫人的女儿，这姜相国之前可还有两个女儿呢！”
“噢噢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有个害了季夫人失了孩子的那个？！”
“可不就是嘛，也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究竟是如何能这般恶毒的！”
“我要是季夫人，我这辈子都不允那个小贱人进我家的门！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定是被姜相国那原配夫人教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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