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雪一路西下,周围建筑逐渐减少直至消失,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片巨大的湖泊中,雁野眺望着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这里笼罩着一层结界,单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你将腰间那铃铛取下,握在手中摇两下试试。”
雁野听闻便照苏瑞雪说的那样取下铃铛摇了几下,他能感到周围空气微微一扭,但并未作任何变化。
当他疑惑之际,苏瑞雪动身向前踏了一步便消失不见。雁野瞪大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周围已是空无一人。
雁野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突然苏瑞雪的声音从他脑海中传来“进来,发呆做什么?”
雁野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以为刚刚那是错觉,空中突然显出一双手,猛地将雁野了进来。“我……”
操字还未脱口,却被一片温暖所包围,他呆愣在原地,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双手,目光顺着那手一路向上……向上……
雁野的目光与苏瑞雪的目光对接上,苏瑞雪无奈开口:“说了让你进来了!”便转过头。
雁野这才恍然,打量起四周,他同苏瑞雪一同站立在白色大理石筑成的桥面上,桥面较窄,只容的下大约三个成年人并肩站立。
桥面几乎半贴着湖面,湖面放眼望去,被热气包裹,烟雾朦胧,升满了银寒莲。
再远望去,有一棵参天的紫藤树,紫藤花穗倾泻而下,落入水面,在黑暗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紫藤树上浮着一层幽幽的紫光,同烟雾来回律动。
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紫藤树的树根上俯腰不知在干些什么,雁野便一直盯着那人看。
苏瑞雪见雁野一直盯着紫藤树发呆于是开口:“这个紫藤树是这里的守护灵,会一直保持着这里四季如春,还有防守的作用……”
雁野伸手戳了戳苏瑞雪,小声问道:“师尊,这里是你一人的住处吗?”
苏瑞雪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雁野示意他看那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苏瑞雪脱口喊到:“面瘫脸!你半夜不睡觉,到我这里做什么?”
远处的淮墨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缓缓直起身子,手上提着一株莲花,一声“多谢”从远处飘来。话罢,他在脚下凝聚灵力,在水面上慢步走出。
苏瑞雪见淮墨要顺走他地盘里的银莲,想冲上前拦住淮墨的去路,可为时已晚,他便大喊一声:“淮墨!信不信我操死你!”
雁野只见那道黑影一个踉跄,随即又加快脚步。苏瑞雪扒拉着石桥的栅栏,身体向外探出:“你给我等着!明日我也要去偷你山上的草药!”
待到淮墨的身影消失在湖面之上,苏瑞雪似是有些为难的开口:“我这里没有整理出其余房间,你与我同住一间吧……”
星河流转他同苏瑞雪走到白桥尽头的房屋当中,房屋并不很大,三室一厅,其中有一件是专放书籍的,屋内摆设十分简洁。
雁野同苏瑞雪来到卧室,卧室有一扇窗,清新的莲花香气,从窗外漫近。
苏瑞雪爬上床,床靠着窗户那边有一排砖放置物架的纯木台子他关上窗户,点亮台子上放置的油灯,微黄的光映在窗户上。
苏瑞雪望着窗中映出的雁野,声音有些颤抖:“你打地铺,切不可上来。”
他似是很紧张,全身肌肉紧绷,动作僵硬,连带着外跑就缩进被子里,背对着雁野,只留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
雁野此时也打好了地铺,他抬头注视着床上隐隐发抖着的苏瑞雪开口:“不熄灯吗?师尊?”
苏瑞雪心中咯噔一下“可是,我怕黑。”
雁野暗道: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和小孩子一样怕黑。他就这样望着苏瑞雪的背影,眼前渐渐开始模糊,便睡去了。
次日清晨,雁野迷迷糊糊习惯性地套上衣服,准备出门砍柴,但当他坐起身子才恍然自己身处清湖宗,不再是那个天天起早贪黑砍柴,出门替人做苦力的旧的自己。
他还有了师尊……师尊……
他扭头朝上看去,便见苏瑞雪跪坐在床边的台子上,捣着什么东西,好奇心驱使下,便起身将头凑了过去。
“师尊你在干什么啊?”苏瑞雪淡淡开口:“从淮墨上拔来的草药。”
“师尊,你什么时候去的啊?”雁野有些发懵,师尊大半夜去拔人家草药,毕将路过他这里,他应当会发现的,况且这么好玩的事情竟不带上我。
“没有,我叫他大徒弟柳锋帮我的。”
雁野“……”
苏瑞雪将捣好的药放在油纸上包好递给雁野,“拿着这个去泡药浴它会洗去你筋骨中的污秽之物,你是火灵根,泡这个药久了会提高你灵力的纯度。”
雁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过油纸包。
苏瑞雪又补了句:“一次只需放一点,放多了怕你受不住药劲。”
“你先泡着,水在湖里打就好。”苏瑞雪打了个哈欠。“今天就先这样吧泡完之后你可以去看看我放置的古书,我要去宗主店一趟。”
雁野目送苏瑞雪走出屋子,找了个沐浴用的木桶,打了水,再将木桶搬运进屋子。
他褪去了身上所有衣物,将它们一并放在苏瑞雪的床上。
少年身体发育的极好,在健康的小麦肤色下,因常年做苦力,身上微微隆起些许肌肉。
他将长腿蜷缩,坐在盛满水的木桶中,漆黑墨发飘浮在水面之上,他将发带解开,头发倾泻而下,瞬间被浸湿。
雁野将发带握在手中把玩着,心中浮现出苏瑞雪的身影。
他甩甩脑袋,将发带放到一旁,取下油纸包捧在手心。
他拉开系在上面的绳子,看着那暗绿色的泥状草药,用指尖捏起一块丢在水中,触感十分冰凉。
他将残留着的草药残渣的指尖送进鼻子不远处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又看了看浸泡着自己身体的水。
“是加太少了点吗?”
他犹豫着又捏起一块丢入水中,看着油纸包大半草药都被自己加入水中,回想起苏瑞雪提醒他的话这才遏制住想将一包都倒入水中的想法。
热气蒸腾,他往身上撩了撩水,晶莹的水珠晃动着亮光,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至锁骨处打着旋。
雁野半眯着眼睛,这是近几年来难得但放松,心中紧绷的那一根弦缓缓放松,他的睡眠很浅,儿时的住处位于深山山脚,难免会有些饥肠辘辘的动物,半夜趁人睡去之际,下山来到村民家中偷吃粮食。
雁野家的栅栏多次被拱坏,那些动物进来后便将他和他娘一年的粮食积蓄一粒不剩的吞入腹中,它自那晚便尝到了甜头,便夜夜都来,甚至,还带上了他的同伴。
他家贫困,天道不公,更雪上加霜的是那为数不多的粮食又被动物们吃掉,他白天四处乞讨奔波,赚吊着娘亲最后一口气的药费钱,晚上又要时刻提防着闯入他家的动物们。
纵使他不久前才睡醒,但这一放松下来,汹涌的困意就像拉开闸门的潮水般瞬间将他吞没。
时间悄然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麻痒之感从他筋骨出滋生,且愈演愈烈,他猛地从睡梦之中惊醒,紧蹙着眉头。
这股奇痒,深入骨髓,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他但体内爬动,啃咬吸吮他的骨髓,他想伸手去抓挠,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不但不会让他的状况得以缓解,还会将自己抓的血肉模糊。
他紧抿着薄唇,额前渐渐渗出一层薄汗,可他没注意到的是,浴缸里的水自己蒸腾翻滚着,再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水竟发着金光,只是在白天阳光充沛之时,看不太真切。
一阵刺痛毫无征兆的猛地传遍全身,肌肉一阵收缩,被折磨到昏沉的大脑接受到神经传来的刺痛,雁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傻傻的认为这是正常现象,便极力忍受着,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枉费了师尊的一片心意。
刺痛不断刺激着雁野,他蜷缩着身躯微微颤抖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终于,大脑做出最后的指令。
雁野在巨大折磨下丧失意识昏厥过去。
长老殿--
八位长老齐聚,一个苍老的男声开口道:“小苏啊,你也该收收你那小孩子的脾气了,雁公子是火灵根,十分纯粹,堪称百年难得一遇,你是冰灵根,他按目前来看,你将他随时带在身边,是能压制你身上的恶疾,你外出遇到他证明上天眷顾你,你应当珍惜这次机会......”
苏瑞雪全程低着头没有说话,会议很快结束,到了晚上,苏瑞雪拉着一张脸回到寒莲池,一进屋子,便见雁野光着身子还躺在浴桶中,便推了一把,见他迟迟不作出反应,终于发现哪里不对,瞳孔微微一缩,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旁仅剩一半的草药上,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低低骂了句,这事确实也不能完全怪雁野,是他疏忽大意没有说清楚。
微叹了口气,现在应先把雁野从水中弄出来,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在双手凝聚灵力,把雁野从木桶中拖了出来。
少年的身躯一览无赖,他错开目光,尽量不去看那精瘦而又结实的身躯,将雁野轻轻放在床上,他找出一个毛巾,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将他浑身上下都擦干,又笨手笨脚的替他穿好衣服。
苏瑞雪在童年阴影的笼罩之下,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一套动作下来,他靠着墙,后背衣服已被冷汗浸湿了大片。
雁野还不知怎样运转灵力,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苏瑞雪用手抵着雁野的后背,将灵力渡入他的体内,将他筋脉中不能吸收的草药精华,逼进丹田之中,来回往复,几次下来,雁野便渐渐转醒。
疼痛已消散殆尽,他只觉浑身仿佛脱胎换骨般,前所未有的充满精力与力量,头脑也清明不少。
“醒了啊”苏瑞雪见雁野转醒,终于放下心来,不敢再耽搁,教了他调动灵力的方法,雁野倒也学的快,不出一个时辰,便将方法牢记在心。
“你今后修炼,灵力穿过丹田会带走一些草药精华,在你消化完它之前就去不需再泡药浴,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哈。”
雁野依旧打着地铺,他此时毫无睡意,回想起师尊帮他疗伤的场面,自己从木桶出来了,衣服也穿戴好,都是师尊帮他的吗......他的心一阵狂跳,耳尖迅速胀红。
“师尊”轻轻唤了几声,无人应答,雁野有些失落,他轻轻坐起身,趴在床头,望着那人的睡颜,不受控制的在苏瑞雪眼皮上落下一吻,小腹处窜起一阵燥热,*****************
雁野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这可是他的师尊啊,他怎能如此以下犯上,自责的拍了拍脑袋,师尊知道一定会很生气,他怎么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