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随着人群上了火车没一会儿火车就缓缓的开动了哐当哐当的就像是打在了刘巧珍心上
她不敢坐到座位上去
就只能趁乱到末尾车厢现在乘警还没有查票不过刘巧真觉得过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查票了他得瞅准时机，把自己藏好才行
一路上刘巧珍有些提心吊胆的窝在狭小的空间里虽然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是她还不忘看书
正当她看的有些投入的时候
突然刘巧珍就觉得这里多了个人
抬头一看他就瞧见了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两人都是吓了一跳因为刘巧珍几乎是缩在里面的本来这一节车厢里就这么点儿地方
基本也不会有人来也就是他们这些逃票的才会东躲西藏打上这儿的主意
两人对视，眼神里都有一些惊诧
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眼神示意
小姑娘看着刘巧珍的眼神不像是坏人所以就在她旁边还留有一块儿的地方坐下了
刘巧珍不由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
刘巧珍你是跟父母一块儿出来的？
姐姐，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刘巧珍听了她废话就从胸前的包袱里摸出了一个馒头递给她
随后又拿出了咸菜
凑合着吃，我出来也就带了馒头和咸菜
小姑娘看着递过来的馒头和咸菜眨巴了两下眼
眼泪珠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掉出来似的
刘巧珍你别哭
谢谢你姐姐
说着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馒头有点噎的慌
不过小姑娘还是勉勉强强的咽了下去
就着咸菜吃了半个馒头
刘巧珍看她吃完了
才开口问道
刘巧珍我看你年纪不大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脸身上全是黑灰
两人说话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就怕有人注意到这儿还有两个人窝着
小姑娘她问起吸了吸鼻子才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姐姐我叫王芝兰
今年15家在河北
我是拼了半条命，才从人贩子手里跑出来的
你被人拍花子了？
呵，拍花子我情愿是被人拍了花子
我家里孩子多，我排行老五上面是两个姐姐，两个哥哥
大姐小学毕业我跟二姐都是初中毕业但是我不甘心初中今年刚刚毕业，我就跟父母说我想考高中
我跟我二哥是龙凤胎也就是说我们俩出生也就差了十分钟可是我哥要上高中，家里就同意我说我要上高中，可是家里就不同意
就在几个月前我二哥把人家女同学肚子给搞大了
结果就被女方给讹上了，
说是要娶人家姑娘也行，三转一响的那些就不要了，就直接要两千块钱彩礼
和我爸我妈一个在食品厂，一个在钢铁厂两人的工资一个月加起来也就差不多60多
大姐，二姐前两年也出嫁了再加上我12那年外婆生了一场大病走了也花了不少钱
大姐，二姐出嫁了，也没法往家交工资了
大哥去年娶了媳妇儿大嫂的钱是不可能往家交的，大哥一个月往家交十块钱伙食费
就这，我妈还得抠搜抠搜人家往家交十块，他每个月顶天了三块的伙食费
一大家子一个月都难得见两回荤菜
明明家里过的还算宽裕可是偏偏伙食能怎么简单就怎么简单
连吃的馒头都不是杂面儿的而是黢黑黢黑的黑面儿
没过几个月，大嫂就怀孕了这一下家里过的就更紧吧了
好在当婆婆的也刻薄到哪儿去知道弄个鸡，弄个鸭，给儿媳妇儿补补
就这样过了不到一个月吧我那个哥就出事儿了
小小年纪的不学好，把人家大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
严打刚过去几年他这算是顶风作案了
刘巧珍所以他们就打上你的主意了想拿你换彩礼？
他们要真的是想拿我换彩礼，还好了他们是直接把我交给了人贩子
对我好的，姥姥姥爷也都去世。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去世了
大姐二姐也都嫁人了，有自个儿的家庭也没谁能顾得了我了
两人就这么交换了自己的故事
刘巧珍说完自己的故事，好像内心有点释怀了
相比起坐在自己旁边儿这丫头的遭遇自己那点事儿就太轻了
巧珍姐以后咱们要走的路是什么样的？
刘巧珍不知道前路还是未知的
但是俺知道前头的路再难也能趟过去
呀，巧珍姐不好了，咱们得换地方了
乘警该查票了
两人乘着火车马上就要停靠人潮拥挤的时候又换了一个地方
刘巧珍咱们得找个地方下车才行
刘巧珍这么躲藏迟早会被乘警发现的
刘巧珍你有介绍信吗？
有走的时候开了介绍信，说是去走亲戚的
差点儿就被老皮子给收走了还好我机灵藏在了裤头儿里
跑的时候是趁夜跑的
我跑出来的时候衣服都被树枝给刮破了
好在我身上不是一分没有，还有点钱我就坐了车来了火车站一路辗转我也不知道我经过了多少地方
我姥爷曾经说一个人出门在外，身上的钱是用来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刘巧珍真巧，俺爹也说过
姐，咱们去看看天安门吧
刘巧珍好啊那咱们就去北京
此时两人的眼睛亮的跟星星似的
到了北京咱得找点营生做
我平常除了学习就是会做一点吃的尤其是做面食，包子还有蛋糕
都是我姥姥，姥爷教我的他们两个祖上都是御厨虽然红火了没几年但是那好歹也是进过宫的
而且我姥姥是她父亲最宠爱的小闺女大半的本事都教到了闺女手里
我姥姥又把大半的本事都交给了我虽然做的不如她
不过咱们出到北京城肯定没办法，直接弄个摊儿得想办法攒点钱
两人说话的声音一直都很低
刘巧珍前几年村里有好些人都出去打工，给人当保姆去了
这也是条出路北京毕竟是皇城根底下
达官贵人的也多要是能去大院儿里给那些老人家当保姆那一个月挣的也不少了
等攒下一些钱，咱们就弄个小吃摊儿
不过巧珍姐保姆这条路子你比我合适
刘巧珍是啊要是他们招了你，那可就是雇佣童工了
对了我可以找找废品站的路子我舅舅就是干这个的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不少钱，虽然脏点，累点
攒个五六百块钱
就能把这个小吃摊给支起来了
刘巧珍只是要想去大院里伺候那些老人家恐怕没那么容易
真到了北京再慢慢琢磨吧保姆这条路子要是行不通，那咱们就只能辛苦辛苦两个人一块摆弄废品了
火车哐当哐当的而刘巧珍和王芝兰一路逃窜窜显得有些狼狈
逃票虽然挺危险的但是好在他它省钱
车子缓缓的在首都火车站停下的时候东躲西藏的两人都是瞬间松了口气
两人此刻狼狈无比，脸上身上全是黑灰也不知道是谁沾上谁的了
刘巧珍唉，咱们现在这副样子，这副行头还想出去找活儿，不被人当成叫花子赶出去就不错嘞
刘巧珍咱们现在必须得找个住的地方了天冷了，也不能睡桥底下了
是啊咱们这副样子得找个地方先先把自个儿拾掇干净，换身衣服吃点儿东西再说
吃饱了还有力气干活儿
哎，要说现在这什么最赚钱的还得是倒腾服装啊但是奈何咱俩没那么多钱
支个小吃摊子都勉勉强强还得凑凑更别提动辄上千，几百的倒腾服装了
我有一个表舅妈她就是倒腾服装的以前落魄的很
现在估计都是个万元户了那大金链子，大金戒指的没少在我妈面前炫耀
两人走了一路，大概也摸清楚了大致的方向
本来说要去洗个澡的，但是两人一想竟然两人要做倒腾破烂的买卖那么也没必要把身上弄得太干净尤其是两人，长得也都不丑脸弄得脏兮兮的，也少招祸
于是刘巧珍把王芝兰的衣服把针线缝了缝
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面摊儿
就坐了过去
婶子给俺和俺妹子来两碗面
摆着面摊儿的大娘爽朗一笑，招呼到
您两位要素面还是要肉骨面
刘巧珍就一样来一碗吧
素的一毛荤的3毛钱荤的5毛钱
刘巧珍行那大娘就给我们来两碗
两个人坐在摊前桌子上跟大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了
摆摊的大娘看着两个姑娘年纪都不大
于是就询问起两人的父母怎么没跟着一块儿来
别看这对才认识几天的小姐妹，可是两人的脑瓜子加在一块儿那转的比齿轮子还快呢
于是两人就摆出了一副不怎么好开口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
刘巧珍，叹了一口气
刘巧珍婶子俺是来北京走亲戚的
刘巧珍这是俺表妹俺爹俺娘都是家里种地的嘞
俺是从大西北来的俺这表妹从小生活在城里这不今年被俺姑姑送了过去
俺姑姑和俺姑父如今都在西疆建设祖国呢
这不是俺跟俺妹子都大了，俺爹就说让俺姊妹俩北京投奔表叔表婶儿一家
就是吧，这表叔表婶儿好几年都没怎么联系了只是俺俩走的时候
他联系上了，留了一封信俺也不知道咋走
对呀，大娘啊还有件事要问你呀
这城里多少收废品的地方呀
舅舅和我还有姐说了表叔表婶家就是干收废品的就是在这城里开了专门收废品的地方叫什么废品收购站
哎呀你们这一路也挺不容易的吧
你们是不是想问问废品站都开在哪儿啊
两人赶紧摆出一副羞切切的表情
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话的功夫下进锅里头的面也已经快熟了
过了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就端到了两人桌上
刘巧珍把那碗有肉的汤面放到了王芝兰面前
自己则端过那碗素面就吃了起来
王芝兰，不干了把自己碗里的肉夹了两块给刘巧珍
姐，你也吃
刘巧珍好
两人吃完了面王芝兰先一步掏出钱把两人的面前给付了
两人脚踩在北京城的土地上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一个前些日子还在家受尽欺负几经辗转才逃出来
另一个前些日子还埋头在黄土地里刨土
刘巧珍咱们俩得先找个地方住一下，你没听刚才那个大爷跟那个大爷说南锣鼓巷有个院子有间房要租
现在估摸着也刚到下午要不咱们去问问
成那咱就去问问反正得先找个地方住下
先安顿下来然后再去几家收购站摸摸底
刘巧珍我这一路上也听你说了不少，我书上也看了不少
说是废品也分价钱的
车间垃圾这些咱们应该暂时还碰不到，那就只能在街上下功夫了
姐，你这脑子不上学可惜了
刘巧珍要上学的
对，等咱们都赚了钱，咱们都上学
此时的两人都没把今天说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做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这句话确实，在两人身上一语成谶了
我们两人都成为了各自领域闪闪发光的存在后两人再回想起今天都是一番感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今的姐妹俩还是初到京城为温饱而奔波有些狼狈的姐妹俩罢了
两人一路辗转着来到了南锣鼓巷
这里好像还残留着前朝达官贵人们留下来的痕迹
掺杂在岁月里让人看了想要深深的了解这条巷子里以前的繁荣景象透过片瓦之间好似能窥见以前的风光风景
两人一路打听，总算是找到了那间院子
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本来还宽敞的院子被各种不应该出现在这院子里的东西给占半满
院子里总共加上做饭的厨房是五间五间房，住了三家人
有多少人都在盯着要退租的那间房子
姐妹俩刚迈了一步脚部就有些顿住了
刘巧珍你怎么好好一个院子给弄成这样了
是啊要是把院子里头好好归正归正那还能看到以前留下来的原貌
走过有些逼仄的入口来到了院子里边
一个老太太早在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两人身后了
你们俩干什么的？
两人都被身后传来的这声苍老且洪亮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转过头来就见着一个穿着老式盘扣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色红润的老太太
刘巧珍奶奶是您的房子要出租吗？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倒不是斜眼打量而是光明正大的把两人都打量了一番。好像在估量着这两人是坏人还是好人
不知怎么的，迎着老太太的目光，两人下意识的站的笔直
任由着老人家打量着自己
你们两个小丫头年纪都不大一个人出来的？
嗯，一个人出来的
刘巧珍，王芝兰异口同声道
要租房跟我过来
两人赶紧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堂屋
别看着院子外头好像是被占满了一样实际上屋子里确实很宽敞的
进了屋，老太太就在主位坐下了
说说吧，都从哪儿来
出来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别想糊弄我老婆子我老婆子见过的世面可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只好把自己的经历都如实相告了。不是没想过要有防人之心
可是这位房东老太太的眼神实在是………
像是能把人看穿
所以两人也不好撒谎了
什么表姐妹的虎虎别人也就算了
刘巧珍和王芝兰知道那点儿小把戏绝对虎不了眼前这位老太太
所以干脆就不遮着掩着了
老太太虽然眼神挺严肃，但是长得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要是眼神再亲和几分，那绝对会当然觉得这老太太好欺负担和
这样吧你们两个小丫头，我也不欺负你们
一个月六块钱你们两个平摊，一个月三块
我老婆子活到这把岁数什么人都见过了
刘巧珍是是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打听了隔壁胡同里里租房的价钱大一点儿的，一间就要八块钱呢
刘巧珍你这儿这个院子已经挺好的了
是啊是啊奶奶再说我们俩看着你面善跟您住我们俩也放心
王芝兰赶紧帮腔道
行了，快过去收拾收拾吧对了，厨房平常大家都是混着用的你们要是嫌麻烦就在屋子里弄个炉子，自个儿解决吧
刘巧珍没事，只要有个地方能做饭就行我们俩不建议
说着手伸进衣服里往下一扯就扯下了装钱的布口袋
从里头数出了18块钱给老太太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奶奶，这是三个月的房租钱
刘巧珍您收好
老太太把钱收了钥匙也给了姐妹俩
两人拿着钥匙随后来到了一间锁着的屋门前
开门进屋木门吱嘎一下开了
屋子里一张床占了一边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床也正好是双人的，能够躺下两个人。
上一家住户一看就是把房子打理的很好就算搬走了屋子里也没有凌乱，反而很干净
刘巧珍打量着这小小的屋子感觉心里挺踏实的
此时王芝兰也有同样的想法
随意收拾了一下，把两人的东西放下，王芝兰就从自己身上拿出了钱不多不少，正好九块
刘巧珍你这个藏钱的地方还真有点别致
没办法，我只能把钱缝在了秋裤里本来还想缝在内裤里边呢
幸亏出来的时候随手在包袱里装了一轴线和针
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不说把我所有的东西都装上可是针线，剪刀这些我却是装着的，不仅能缝衣服，我还想着紧急关头拿来救命的
幸亏没用上
说到这儿，两人的心里都有点不好受
人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苦而不能说的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苦攒多了剩下的就只有甜了
刘巧珍以后咱们努力赚钱活出个人样儿来
嗯咱们以后都要为自个儿活一回
第二天姐妹俩就开始了两人的赚钱大计
上午先去观察了一下地形，北京城太大了想到捡破烂赚钱，收破烂赚钱的也不仅仅是这姐妹俩
别看80年代那会儿普遍文化都不高，可是只要头脑灵活，那就能靠着自个儿的那股劲儿搏出一片天
下午两人收获挺多值钱的却没多少不过两人也不气馁，这才第一天
所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没人一口能吃个胖子想要吃成个胖子，那就得天天吃点儿并且还得吃多点
刘巧珍3块钱也不少了，这才第一天
是啊咱们明天去吧今天扒拉的这些东西给卖了估计也能卖多少钱
两人天擦黑了，才回了院子
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点儿菜凑合凑合在街口摊儿上买了点儿玉米饼子。
再回去做个萝卜蛋汤
中午也吃的饼子
现在两个人都是卯足了劲儿
一连干了几天也算是摸到门道了把捡的东西送到收购站再从收购站里倒腾点儿东西卖给别的地方。
就这样倒腾个差价时不时的还能倒腾点儿稀罕物件儿都是以前抄家的时候留下的虽说现在能遇上的时候不多
早没了十几年前那会儿好倒腾可是倒腾一点儿，那也是钱
住了几天，也算是跟院子里的人都熟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一开始还觉得这俩小姑娘有些奇怪每天回来都把自个儿弄得脏兮兮的
后来打听过后才知道俩姑娘是在亲戚的废品收购站帮忙的
两人虽然这几天都在忙活倒腾，但是晚上也没把学习给落下
刘巧珍这几天就像是个海绵一样，在疯狂的吸收知识
书本上学来的，王芝兰教的
姐妹俩就这样又干了几天也攒下了不少家底这几天攒了二三十呢只是这东西越来越不好找了想要从人家手里倒腾出去也越来越难了
不过目前来看，维持生计甚至攒下一点点儿钱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路过街口的时候，时不时的都会打量着街口摆着的小吃摊儿
看看人家都卖什么，到时候就算不顶行那也是个思路
姐妹俩如今除了赚钱晚上最喜欢的就是学习和数钱
今天有30多呢昨天也有20多加起来差不多这几天赚的也有快200块了
因为老房子隔音不太好所以两人说话都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是啊，咱们再干一些日子啊加上咱们自个儿身上有的钱就能把这小吃摊儿给倒腾起来
两人把钱给收好钱就收在靠炕边儿有块地砖松动了，一拿就拿起来了正好里边有块儿地方可以用铁丝把钱顺下去
刘巧珍哎，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地方我总觉得放在这儿会被老鼠给咬了。
刘巧珍这可是咱们全部的家当
嗯，我也觉得，要不咱们还是把钱放在身上吧就像介绍信一样换一件衣服缝一次
嗯，我觉得也是说着两人又把钱给倒腾出来了，这一数不要紧200多了
今天弄好的，加上前几天倒腾的正好有不到300
可是这个活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赚比钱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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