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后的星晚被安置在巡察使府邸的别院中静养。
楚昭特意将公务搬至别院的书房处理,以便随时照看她。
这日午后,星晚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掖好滑落的薄毯。
她睁开眼,看见楚昭正站在榻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吵醒你了?”楚昭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星晚摇摇头,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因牵动肩伤而微微蹙眉。
“别动。”楚昭立即俯身扶住她,在她身后垫好软枕。
男人动作一如既往十分轻柔,指尖偶尔擦过她的发丝,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酥麻。
“大人不必如此费心照料,我的伤已无大碍。”星晚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这些日子楚昭的事必躬亲,让她有些又无措。
楚昭在她榻边的绣墩上坐下,端过一旁温着的药碗:“今日的药该喝了。”
星晚伸手要去接,他却轻轻避开:“你手上还有伤,我来吧。”
他舀起一勺汤药,仔细吹凉后才递到她唇边。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星晚的耳根微微发热。
“大人,这于礼不合.......”
“在掖州,我的话就是礼数。”楚昭微笑着,目光却不容拒绝。
星晚只得低头喝下汤药,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她却莫名品出了一丝甜意。
一碗药见底,楚昭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昨日巡视市集时看见的,觉得适合你。”
锦盒里是一支白玉发簪,簪头雕成精致的玉兰形状,花蕊处点缀着细小的珍珠,素雅而不失华贵。
“这太贵重了...”
“比起你为掖州军民所做的,这算不得什么。”楚昭拿起发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间,“很美。”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耳垂,星晚只觉得那一小片皮肤像是被火燎过般发烫。
她抬眸,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仿佛他的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您不能进去,大人在里面...”侍女焦急的劝阻声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房门被推开,肖珏一身戎装站在门口,显然是刚从军营赶来。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情景,在星晚发间那支新簪子上停留一瞬,眼神骤然转冷。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的语气像是凝了冰。
楚昭从容起身:“肖珏兄何事如此匆忙?”
肖珏不答,径直走到榻前,将一个药瓶放在星晚枕边:“军中新配的金疮药,效果比市面上的好。”
他的视线落在星晚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眉头紧锁:“狩猎场的事已经查清,是赵远安的余党,我都处理干净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星晚却听出了其中的血腥意味。
她知道“处理干净”意味着什么。
“多谢将军。”她轻声道。
肖珏的目光终于从伤口移向她的脸,语气稍缓:“既然伤势未愈,就好好休养,别劳神费力。”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楚昭却像是没听出来,微笑道:“肖珏兄说的是,我正劝星晚多休息几日。”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锋,谁都没有退让。
星晚感到一阵头疼。
这些日子,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太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