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我只是在水边看鱼，袁公子过来搭话，没两句凌将军便来了……”
“定是那袁狐狸见你生得好看，又来卖弄他的口舌！”万萋萋一副了然的样子，“至于凌不疑……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他平日最是冷淡，等闲不与人交谈，今日竟会主动开口，倒是稀奇。”
程少商若有所思：“凌将军……人其实不坏。”她想起自己与楼垚之事，凌不疑虽态度冷漠，却也未曾为难过她。
万萋萋又将注意力放回程曦身上，挤眉弄眼：“不过话说回来，朝晞妹妹，你更中意哪个？袁善见虽然嘴毒了些，但家世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凌不疑嘛，人是冷了点儿，可位高权重，相貌更是万里挑一……”
“萋萋阿姊！”程曦脸颊绯红，急忙打断她的话，“莫要胡说！我与他二位皆是初识，何谈中意与否？”
“好好好，不说不说。”万萋萋从善如流，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暧昧，“咱们快去入席吧，免得错过了好菜！”
寿宴设在宽敞的花厅中，男女分席而坐，中间以屏风略微隔开。
程曦随着万萋萋和程少商坐在了女眷这一边，位置不算靠前，却能透过屏风的缝隙，隐约看到对面男宾席的一些情形。
她刻意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杯盏，不去搜寻那两道身影。
然而，方才水榭边的情景却不听使唤地在脑海中回放。
她轻轻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这些杂念。
拿起手边一枚翠绿的莲子，低头小心翼翼地剥了起来。
莲蓬很新鲜，莲衣剥落后，露出里面嫩白的莲肉，散发着淡淡的清甜气息。
正剥得认真，那道熟悉的、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嗓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离得更近了些，仿佛就在屏风另一侧。
“程娘子这剥莲子的手法，倒是别致。”袁善见不知何时走到了屏风附近，与友人交谈，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指尖灵巧，步骤分明，不像是在处理寻常零嘴，倒像是在解一道精密的机括。”
又是这套说法。
程曦指尖愣住，没有再继续拨下去，心跳逐渐加快，有些紧张的侧目，隔着屏风，看向袁善见。
他顿了顿，语气里笑意更浓，“只是......娘子指尖似乎有些发颤？莫非是这莲心太苦，让娘子心生畏惧了？”
程曦动作一僵，捏着莲子的指尖微微用力。
这人……眼神未免也太毒了些！
她只是因方才之事心绪未平，动作稍有不稳，竟也被他看了去，还拿来调侃。
她尚未想好如何回应，或者说，是否应该回应，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莲心苦不苦，尝过才知，袁公子隔着屏风妄加揣度，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凌不疑竟也走了过来。
他就站在袁善见身侧不远处，玄衣墨眸，面色沉静，目光却锐利如刀，直直射向袁善见。
程曦呆愣住，还在状况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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