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自然是有委屈和愤怒在得，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坚定的情绪取代。
资源他可以不要， 嘲讽他可以不听， 打压他可以承受。
想起女子那清冷无波的眼神，想起那惊世骇俗的一指......
他自己的确身无长物，天资也不行，但晏寒苏愿意收他，凭这一点，也一定不能让她丢脸。
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忘川峰上？有什么资格称那人一声师尊？
李暮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比之前更加炽烈。
他盘膝坐在断松之下，不再依赖丹药，纯粹以《引气诀》吸纳天地灵气，速度慢如龟爬，但心无旁骛，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周天。
夜深人静，忘川峰顶寒风刺骨。
听雪堂内，晏寒酥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神识“看”到了在断松下枯坐修炼的少年，也“听”到了白日里执事殿发生的一切。
她神色依旧平静，无喜无怒。
只是，在她膝前的霜华剑，剑身之上，一丝极淡的寒意，倏忽闪过，快得无人察觉。
翌日，李暮结束修炼，正准备去峰下的寒潭边练剑，却见一只纸鹤扑棱着翅膀，飞到他面前，口吐人言，是外门执事殿王执事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惶恐：
“李师侄，昨日是师兄我弄错了 ，你的份例早已备好，速来领取！速来！”
李暮愣住。
他再次来到执事殿时，不仅顺利领到了足额的灵石和丹药，王执事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热情，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李师侄，昨日真是对不住，是下面的人搞错了账目，已经重重责罚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王执事额角见汗，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暮心中疑惑，但面上不动声色，领了东西就走。
他并不知道，就在昨夜，戒律堂副堂主玄珏真人洞府的门前，无声无息地多了一道剑痕。
那剑痕深不及寸，却精准地斩断了洞府防护阵法的一处关键节点，未伤及阵法根本，却足以让玄珏真人惊出一身冷汗。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玄珏真人明白，这是警告。
来自忘川峰的警告。
他脸色铁青，立刻传令下去，不得再刻意刁难李暮。
消息悄然传开，那些原本蠢蠢欲动，想给李暮“找点乐子”的人，顿时偃旗息鼓。
就连远在仙城的炎翎收到消息后，也挑了挑眉，暂时收回了伸出的手。
“啧，护犊子？”炎翎咬牙，“看来，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晏寒苏，你真是好得很。”
........
然而-忘川峰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暮依旧每日苦修，只是他发现，自那日后，他修炼时偶尔会福至心灵，对《引气诀》的某些关窍有了新的理解，引气效率似乎提升了不少。
练剑时，也偶尔会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剑韵，虽无法把握，却让他对师尊那一指有了更深的向往。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出于什么......
他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峰顶听雪堂方向。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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