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
程曦几乎是本能地听从，紧紧闭上了眼睛。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清晰。
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一下下，敲击着她的脊背。
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皂角、冷铁和淡淡汗水的清冽气息，此刻这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奇异地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听到他因用力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风中传来的、他勒紧缰绳时的细微声响。
凌不疑双臂用力，几乎是将她整个人箍在怀中，身体微微后仰，凭借强大的腰腹力量和精湛的骑术，硬生生地与受惊的马匹抗衡。
缰绳深深勒入马嘴，那畜生痛苦地嘶鸣着，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速度也慢了下来。
整个过程其实只有短短十数息，但在程曦的感觉中，却漫长如同一个时辰。
当马匹终于被彻底制服，喘着粗气停在原地时，程曦才敢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凌不疑紧握缰绳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
赛场周围一片寂静，随后——
“凌将军好身手！”
“真是万幸！”
“那位是程家娘子吧？”
凌不疑却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他低下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程曦，扣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声音依旧低沉，却放缓了许多：“没事了。”
程曦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么亲密。
她几乎完全陷在他的怀抱里，他的下颌几乎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让她刚刚恢复血色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
她动了动，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却被他手臂箍得更紧。
“别动，”他声音沙哑，“马还没完全稳定。”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拦在了马前。
袁善见不知何时也策马赶了过来，他脸色有些发白，一向从容的笑容消失不见，眼神锐利地盯着凌不疑环在程曦腰间的手臂，然后向她伸出手，语气是罕见的急切和认真：“朝晞，跳下来，我接着你！”
他竟直接唤了她的字。
凌不疑闻言，眸色骤然一冷，他非但没有松开程曦，反而一夹马腹，控着缰绳，让马匹绕开了袁善见，声音冰冷地抛下一句：“不劳袁公子费心。”
随即，他竟就这样环着程曦，操控着刚刚稳定下来的马匹，径直朝着马球赛的终点线方向，不紧不慢地小跑而去。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凌不疑带着程曦，越过了终点线。
他勒住马，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低下头，目光幽深地看向怀中依旧懵然的程曦。
然后——
他微微张口，用手指轻轻捏住了她束发丝带的末端，就这么极其暧昧且缠绵的姿势，微微用力，将那根浅碧色的丝带从她发见抽了出来。
丝带滑落，程曦乌黑如缎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衬的她苍白中透着嫣红的脸颊越发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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