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本欲拒绝，但看着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传来的欢声笑语，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掖州城一改往日的肃杀，分外温暖。
各式各样的花灯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楚昭与星晚并肩走在人群中，时不时为她介绍掖州的风土人情。
他今日换下了官服，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更显得温润如玉。
“那是乞巧灯，未婚女子都会放一盏，祈求心灵手巧，姻缘美满。”楚昭指着一处卖灯的小摊说道。
星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许多年轻女子正在河边放灯，一盏盏莲花灯顺流而下，煞是好看。
“要去放一盏吗？”楚昭轻声问道。
星晚摇摇头：“我不信这些。”
楚昭也不勉强，带着她继续前行。
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位时，他停下脚步，选了一个精致的白狐面具为星晚戴上。
“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他笑着，自己也选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
戴着面具，星晚感到轻松许多。
她饶有兴致地逛着各个摊位，偶尔在小吃摊前驻足。
楚昭始终跟在她身侧，细心地为她挡开拥挤的人群。
“糖葫芦，要尝尝吗？”楚昭买下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给她。
星晚接过，轻轻咬了一口。
甜中带酸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是她童年最熟悉的滋味。自从沈家出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糖葫芦了。
“很好吃。”她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楚昭看着她，目光温柔：“你若喜欢，以后我常给你买。”
这话中的含义让星晚心头一跳。
她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着糖葫芦，掩饰内心的波动。
两人行至一座石桥，桥下是漂浮的盏盏花灯，桥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那是情人们系上的誓言。
“我们也系一条吧。”楚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红绸，递到星晚面前。
星晚看着那条红绸，犹豫不决。系上这条绸带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大人...”
“叫我楚昭。”他轻声打断，“今夜没有巡察使，也没有谋士，只有你我。”
他的目光太过真挚，星晚几乎要沉溺其中。
就在她伸手要接过红绸时，一个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好巧。”
肖珏不知何时站在桥下，一身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缓步走上桥，目光扫过楚昭手中的红绸，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楚大人好雅兴。”
楚昭从容地将红绸收回袖中：“肖珏兄也来逛灯会？真是难得。”
肖珏不答，目光转向星晚脸上的白狐面具：“这面具不适合你。”
他伸手，轻轻为她取下面具。
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才有权利这么做。
月光下，星晚的脸庞清晰可见，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此刻带着些许慌乱，反倒显得格外动人。
“还是这样顺眼。”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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