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不也没休息。”她放下手中的笔，“明日就要出发了，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肖珏走到书案前，目光扫过她整理的情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话出自他口，实属难得。星晚微微一愣：“这是我该做的。”
他沉默片刻，突然道：“我书房里有一本《北狄兵要》，对你或许有用。跟我来取吧。”
星晚不疑有他，跟着他来到他的书房。
这间书房她从未进来过，布置简洁冷硬，一如他本人。
肖珏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兵书递给她，却在她的手触到书册时没有立即松开。
“都督？”星晚疑惑地抬头。
他的目光深沉如海，牢牢锁住她的眼睛：“这一去，生死难料，有些话，现在不说，或许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星晚的心猛地一跳，预感到他要说什么。
“沈星晚，”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几乎要触到她的指尖，“等我回来。”
这句话说得含糊，但其中的含义却再明白不过。
星晚只觉得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上前一步，靠得极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能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皂角清香。
“你的答案，等我回来再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却只是抬手，轻轻为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保重。”他收回手，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星晚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那本兵书，心中波涛汹涌。
而她却不知道，在书房外的阴影里，楚昭静静站立，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手中，还拿着为星晚准备的安神茶。月光照在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
肖珏率军离开后的第三天，飞云关的烽火便燃起了。
星晚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升起的滚滚浓烟，心紧紧揪在一起。
楚昭站在她身侧，面色凝重。
“开始了。”他轻声道。
接下来的日子，军报如雪片般飞来。
肖珏率领的伏兵果然在落霞谷与北狄分遣队遭遇，一场恶战，双方伤亡惨重。而飞云关主战场，周勇老将军苦苦支撑，已经连续击退北狄七次进攻。
“必须增援飞云关。”星晚指着地图，“否则周将军撑不过明日。”
楚昭眉头紧锁：“但我们兵力有限，若是分兵增援，掖州城防将岌岌可危。”
“我有一个主意。”星晚目光坚定，“不需要太多兵力，只需一支精骑，趁夜突袭北狄粮草大营。”
楚昭怔住：“这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北狄才想不到。”星晚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这里，是北狄粮草囤积之地。我研究过他们的布防，今夜恰好是换防之时，守卫最为松懈。”
楚昭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挣扎：“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大人，”星晚迎上他的目光，“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我对北狄军营的布局了如指掌，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楚昭败下阵来：“好，但我必须与你同去。”
星晚摇头：“你是巡察使，必须坐镇掖州，若是我们双双离开，军心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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