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苏暮雨站在梅树下,望着相拥的二人,唇角带着苦涩的笑。
当第一缕春风吹过枝头,梅花开始凋零,叶泠霜的身子也一日好过一日。
这日清晨,她独自来到梅林,经过一冬的休养,她终于能自己行走了。
苏暮雨站在一株白梅下,似乎在等她。
"我要回暗河了。"他将一个锦盒递给她,"新婚贺礼。"
叶泠霜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做工精巧的金铃,与她腕间的铃铛正好相配。
"谢谢。"她轻声说,"保重。"
苏暮雨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他身影消失在梅林深处,如同他来时一样安静。
叶泠霜在梅树下站了许久,直到苏昌河找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在看梅花。"她靠进他怀里,"真美。"
苏昌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不及你美。"
微风拂过,梅瓣如雪纷飞,叶泠霜望着苏暮雨离去的方向,在心中轻轻道别。
.....
细雨如酥,浸湿了青石板路。
乌篷船缓缓驶过拱桥,船娘吴侬软语的歌谣随水波荡漾,叶泠霜靠在窗边,望着河岸边的垂柳,恍惚间竟觉得暗河的血腥气已是前尘旧梦。
"喝药。"苏昌河将药碗递到她手边,语气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动作却轻柔地替她拢了拢披风。
自来到江南已三月有余,他身上的阎魔掌反噬渐渐平息,只是每逢阴雨天,心口仍会泛起细密的疼痛。
叶泠霜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掌心。
那里曾因练阎魔掌而布满厚茧,如今却只剩下浅浅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临行前苏暮雨站在梅树下的身影,玄色长衫在风雪中翻飞,目送他们的马车驶向江南。
"想什么?"苏昌河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危险地眯起。
"在想..苏.暮雨是否安好。"她实话实说,知道在这人面前撒谎毫无意义。
出乎意料地,苏昌河没有动怒,反而低笑一声:"他如今是暗河大家长,自然好得很。"语气里竟带着几分释然。
窗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叶泠霜循声望去,见对岸药铺前围着不少人,她放下药碗起身:"我去看看。"
苏昌河扣住她的手腕:"你的身子尚未痊愈。"
"我是医者。"她抬眼与他对视,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执拗的光。
最终他还是陪她出了门。
细雨沾湿二人的衣袂,苏昌河执伞的手稳稳挡在她头顶,自己半边肩膀却淋得透湿。
药铺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浑身滚烫,抽搐不止。老郎中束手无策,孩子的母亲哭得几乎晕厥,叶泠霜上前把脉,眉头越蹙越紧。
"是蛊毒。"她轻声对苏昌河说,"影宗的手法。"
苏昌河眼神骤冷。
三个月前那场血战,影宗主力尽数歼灭,没想到还有余孽潜伏在江南。
叶泠霜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孩童穴位,又开了张方子递给药铺伙计:"按这个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