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润玉过了很久才醒来。
他注意到身上欢爱的印记，从前听老一辈的妖婆婆讲起时，欢爱本是两个人幸福的事，可为何他只感受到了从胸口涌出的悲伤，太多太多的悲伤说不出口，却又浸满了胸膛。
昨夜那么疯狂的宫尚角是他不曾见过的，让他感到陌生，也彻底的心寒。
润玉“为什么不信我…”
润玉“明明我只信他一人…他为何不信我，为何要这么对我…”
忽然喉咙中一阵腥甜，润玉吐了一大口血落在地上，那血正是妖族独有的蓝血。
刚被宫尚角捡回来时润玉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有一次在吃栗子酥时不慎打翻了盘子，去捡时不慎划伤了手指，尽管伤口很快愈合，但还是没掩饰住那一抹蓝。
他知道自己是妖，可他没有伤过人。
润玉“你哥哥…不信我。”
润玉低眸看向自己的腹部。
一团淡淡的蓝光若隐若现在其中，蓝光宛若一层薄膜，将寄托在其中的宫尚朗保护着。
宫尚朗被伤的太重了，心脉和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润玉想不明白，谁能跟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下一秒，暗室的门打开了。
先走进来的是上官浅，只是在她出现的这一刻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其中，润玉下意识皱起眉，当看到她后面的宫尚角时，他黯然的眸子闪过一丝光，却也是一瞬。
润玉期待见到宫尚角，可见到后，那些委屈和昨夜的耻辱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让自己根本无法忽视这个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润玉“你又来凌辱我吗？还带了你的未婚妻，是想当场表演春宫图？”
即便有了肌肤之亲又如何？
在润玉眼中，他终究不信自己，终究将自己与旁的妖相提并论。
上官浅“妖王…原来这般美。”
上官浅“难怪朗弟弟第一眼见到你便认作嫂嫂，你这般姿色天上地下少有，是男子或是妖，都不妨碍宫二公子为你动心…”
上官浅抬手，欲要抚摸他脸庞时，润玉看着她伸来的手，眼眸中充满了轻蔑。
妖王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
而在即将触碰到的这一刻，宫尚角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当着润玉的面，冷声道:
宫尚角“他会伤你，别碰。”
简单的几个字宛若利刃戳在润玉的心头。
只是一夜，只是一夜，宫尚角在他心中的地位彻底崩塌，沦为了负数…
润玉“你跟我比，究竟谁脏？！”
润玉猩红着眼眶质问，可换来的却是宫尚角无声的回答。
他挽住上官浅，举止亲昵，看向润玉时就像看到了陌生人，对他眼里的痛苦视若无睹。
上官浅娇羞的依偎在他怀中:
上官浅“宫二公子，你说一只妖有什么好的？妖就该赶尽杀绝，当年你母亲救下的那只妖恩将仇报杀害里你母亲，如今你捡回来的这只妖杀害了你的亲弟弟，对妖不能心软，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他们才是城府最深的…”
每一句话都是踩在了宫尚角的痛处。
因为妖，他失去母亲和弟弟。
可这何尝不是润玉的痛？
他相信宫尚角才留在这里，第一次相信一个人却被背叛，怎能不恨？
润玉“闭嘴！你给我闭嘴！”
润玉拼尽全力将上官浅击倒在地。
可下一秒，宫尚角甩出鞭子狠狠打在了他的身上，比起第一次落在胸膛处的那道伤痕，这一鞭仿佛要让他皮开肉绽般来。
润玉下意识捂住腹部，只是一鞭，人便倒在地上彻底起不来了。
他咬着牙，额头渗出冷汗，看着宫尚角神色阴狠的朝自己逼近，那种眼神，仿佛要将自己往死里打，是人族对妖族的那种仇恨…
润玉“你想…杀了你弟弟吗！”
润玉“宫尚角！你当真要杀了我！当真…一点情谊都不念吗？！”
宫尚角“人与妖有什么情谊可言？我救你，只是为了研究你，想利用你掌控妖族，再不然就是为了你的身子，只能说妖王的身子一般般，比烟花之地的女子还要下贱。”
宫尚角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
宫尚角“昨夜我不过是勾了勾手指，你不就成了我的掌中之物吗？你自己有多下贱，自己是不清楚吗？”
下贱…我下贱…
一滴滴血泪顺着脸庞划落。
这个词对于他而言是比死还痛的羞辱，就仿佛骨子里的厌恶的东西却被用来形容了他自己。
上官浅“下贱的妖…更该死。”
当上官浅将匕首交到宫尚角掌心时，润玉彻底放弃了。
他看着宫尚角举起匕首，黯然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方，笑容苦涩，那落下的血泪化作了一颗颗红色的宝石…
是啊，他是下贱…
若非下贱，怎会看上一个人…
堂堂妖王…属实不堪。
润玉“宫尚角，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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