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抽噎着要哭,他已经好久没哭过了。眼泪腌在眼眶里,憋得难受。
觞阙把剑拿到巽风面前,巽风手抚过断刃,手腕是剑偏离骨兰时划的血痕。
“我早该死心,这东西强取不得。我非要试,没想到把你弄断了。”这把剑陪他上阵杀敌,自年幼便陪着。
觞阙看他还未干的泪痕,也不好受。“殿下,如果我能帮到你,我一定竭尽所能。”
“你有现成的龙鳞吗?”巽风问道。
“啊?”觞阙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从胸前的衣服掏出一片龙鳞。黑耀龙鳞在夜中被光折射,一片光彩,十分难得。
“不愧是,月族第一侍卫。你这龙鳞上的灵气,在龙族当数第一了。”
“也就是这种龙鳞,才能让他无从察觉。”
“他?谁?”觞阙嗅出了里面的不寻常,说道:“殿下你跟我说,谁敢让你如此小心。我和尊上绝对不会饶过他!”
“别激动,我挺好的,就是闲的慌。想做些摆设。”巽风低着头,总算止住了眼泪。
“你早说啊。殿下,我还怕你遭遇不测了。”
“咒我呢。”巽风得了龙鳞,揉着通红的鼻间。
觞阙看着天色太晚,没留多久就要回去,巽风突然抓着他的手。
“觞阙,答应我。今天你见到的,别和兄尊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觞阙在脑海中搜刮一番,也就是巽风在他面前他眼泪,以及巽风为了一个镯子心疼到不行。这些事情放在苍盐海殿下身上,确实不能传开。
“好啊,我会替殿下保守秘密的。”觞阙呲着牙笑,轻轻合上门。临走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
觞阙走了,桌上的灯还亮着。烛火下的龙鳞十分耀眼,巽风握在手里沉甸甸。
“以我之神,藏汝之拙;以我之身,纳汝之形。”
藏拙!
巽风将龙鳞放在骨兰上,手虚浮在上面画着轨迹,移动间灵光乍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龙鳞灵气喷薄而出,包裹着骨兰消失了。
他光洁的手腕上没有任何佩戴痕迹,轻握着手腕久久不动。
“要想完全骗过你,我就需要一件天地灵气的至宝,才能把骨兰藏起来。兄尊,我这样做,对吗?”
巽风的目光黯然失神,他苦着脸说道:“你如果知道我对你怀着这些想法,是会揍我一顿呢,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就再也不理我了?”
“不要不理我……”他想着这些,闷声哭了。
“看到了吧,不是我轻贱你送的东西。送什么不好,把骨兰送给我。太可气了……”巽风拿袖子抹了一把泪,将头埋在膝盖上哭。
他真想扇自己两把掌,让自己清醒一下。那是你的兄尊啊!你的好兄尊知道了,他能拿业火拍死你!
“唔……”巽风目光落到剑上,再次感叹自己没良心。
陪他出生入死的剑,就这么被弄断了。
剑放在塌上,他将剑柄拿起来。半截剑照着自己的面容,潦草,苍白。
“什么时候我也这么多愁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