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的窗户,用纸页糊着。薄薄地能透进些光,将木棱窗框映在糊纸上。
谢婉卿开了窗,倚在窗边,眼瞳静静望着前方,不知在望向何方。
这里白日经常有两个难缠的家伙出没,倒没有什么落寞。天色晚了,他们离开后,这里就越发冷清了。
谢婉卿摇摇头,一阵叹息留在空中。她垂下睫毛,眼睛顿时湿润了,泪水蓄在眼眶里。
“王先生,饱读诗书,也算是个良人。”
谢婉卿手里新绣的香囊,雅素的香色颇衬她。她再看了眼,那些道不清理不明的思绪,将她包裹在那里,谁也解不开。
家父不行,萧润和兰草精不行,王秀才也不行。
她还是有怨言的。
一阵肃杀的箫声,隔窗传了进来。草木动情,弯腰伏着地,一阵悲风刮起来了。
谢婉卿抱住双臂,通体生寒,仿佛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冷水,冻及肺腑。
“这箫声,为何如此凄凉?”
她起身往窗外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执箫的人,一身黑衣。
她将那香囊放到桌边,摆在一边的,还有整篮五彩绚丽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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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奏着箫,一曲未了,怕是不会走的。
谢婉卿追了出去,荣昊背对着她,她停下脚步,望着他吹奏。
一曲终了,那黑衣人往前走去。
“等等!”谢婉卿在他身后喊道。
荣昊再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过身来。手链扬起,黑色的袍子被风吹起波澜,
谢婉卿恍了神,怔怔望着面前的这个人。棱角分明的脸颊,偏偏夹杂着一种柔和,敛藏了他的锋芒。
荣昊抬了抬手里的箫,冲她弯腰致礼,往前走了。
好奇怪的人……
谢婉卿想道。虽然奇怪,但她不讨厌他。又想到了那阵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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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每隔一段时间的集会,十分讲究。除了例行的打扫街市,挑选地址之外,还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需要念叨。
比如不能将活物拿出笼子把完之类,可谓是繁杂之极。
东方青苍和巽风来此,一是为了开阔视野,别在院子里闷坏了。二是东方青苍奈不住巽风一再软磨硬泡,陪就陪吧。
“夫君,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巽风总算被放出来了,难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兴致高了不少。
“好。”东方青苍点头,由着巽风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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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需要香囊吗?”
“要不要香囊啊,婉卿娘子亲手绣的,保管好看。”
萧润,兰草精,谢婉卿他们三人沿街问着,是不是有人停下来驻足。香囊眼见少了一些,暗自高兴。
“我们分头去卖吧,这样快点。”萧润提议道。
“嗯,好。”谢婉卿点完头,说道:“你们对这里不熟,小心些。”
“婉卿娘子你也是,你整日在绣房,对这里也不甚熟悉,多加小心。”
他们互相嘱咐后,各自分了香囊,沿街寻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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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香囊吗?”
谢婉卿问了路过的人,对方摆摆手。她也不强求,瞥到一辆停靠的马车。
轻轻敲在车窗上,她后退两步,问里面的人需不需要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