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看着他颤抖的手，妺女还是搭了上去。

“普天同庆，新人执手，携手白头——”

惊灭在二人身后撒下花瓣，里面夹着花生还有莲子，那都是对一对新人最好的祝福。

携手白头……

今日本是算不上冷的，但逢近人间年关，总要飘些雪。

洋洋洒洒的落在人们头上。

来凑热闹的人很多，就连昔日逍遥宗的藏海一众人也跟着来了，他们手上还拿着喜酒，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真心祝福的。

只有姒婴红了眼。

妺女安慰似的笑了笑，与公冶寂无携手走进魔域大殿，与他面向天地，面向前来道贺的人。

一拜天地。

雪落在她头上时，她想到了萧凛，也是这样的雪天，也是这样的别离。

公冶寂无想帮她拂去发间的雪，都说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是女儿家最美的样子，他想确实是的，但他总觉得妺女不开心。

“可是冷了？”他开口询问。

妺女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脸，他忽然觉得妺女演里的是萧凛。

并不是他。

从来都不是。

“你不是想让她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心底最邪恶的声音响起，自从他与妺女相遇后，总会有这样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心里，他想逃，可他逃不掉，只能不断的被它侵蚀理智……

“杀，杀了他们，他们都在瞒着你……他们都当你是萧凛呢！公冶寂无……你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

头疼。

他捂着头，想要将这些声音抛之脑后，妺女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还不是时候……黎苏苏还没有将衡阳宗的人带来，庞宜之他们还没有来，她还不能动手……

“寂无。”

她唤了一声。

公冶寂无眼里多了些清明，“妺女……”

“我们刚刚拜过天地，你我已无父母，便夫妻对拜吧。”

她拉着他的手，二人转过身来面对面。

拱手而拜的那一刻，妺女终于等到了一道喝声，“妖女！放开我们掌门！”

衡阳宗长老以及其他门派的人御剑而来，缓缓落在众人跟前时，姒婴急忙唤那些魔兵后退，魔兵们并无准备，若是此时硬冲，怕是会血流成河。

“各位掌门，长老，如今妺女已是我妻，寂无乃心甘情愿。”

公冶寂无挡在妺女身前，是那样的坚定。

“仙魔自古两立！寂无，你莫要被这妖女迷了心智！快过来！”

兄贵阁的掌门察觉到妺女身上的魔气已经开始四散，急忙向他招手，见公冶寂无不为所动，他甚至上前想要拉他。

如今迟迟不见黎苏苏与澹台烬的身影，也罢，她不能再等了。

“诸位，寂无心悦妺女，此生不渝……”

众人惊慌的向后一连退了几步，衡阳宗的人大喊着公冶寂无的名字，他们冲了上来却被姒婴和惊灭设下的结界挡住。

胸口的疼痛逼的公冶寂无低下头看了一眼，是一把剑。

邪骨从他身体里开始撕裂，逐渐开始被刨离，这样的疼痛让他俯下身子，甚至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他涌出一口鲜血，他抬头看着妺女的脸，还是很美，只是被他的血溅到了，显得有点骇人，他想帮她擦去脸上的血，但妺女从他体内将邪骨一把拽了出来。

公冶寂无再也忍不住，疼的嘶吼出声，他看不见妺女是何样的神情了，会是心疼吗？

她为何要杀他？

他死了，她会难受吗？

会比萧凛死了还要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