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皱巴巴的看不出像谁多一点,白亦非指尖抚过安睡的小孩子,垂眸温柔的告诉白泠,“白夜是哥哥,比较瘦弱,胎发没有见疏黑,左眼眼尾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见疏很漂亮,皮肤比哥哥白一些。”
是吗?龙凤胎!白泠强撑着睁开眼想要起来看看,见状,白亦非伸手从她脊背绕过,让她靠进怀里。
视线渐渐清明,白泠看向送到眼前的孩子,雪白的襁褓,更显得小家伙皮肤红彤彤皱巴巴,白泠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轻声笑了笑,“表哥,给孩子们取个小名吧。”
“嗯,我早就想好了。”白亦非拥着她,在说孩子,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白夜,给他取字祈阳,祈祷的祈,阳光的阳。见疏则取字雪心,雪衣堡的小公主之意,你觉得如何?”
祈阳…雪心…白泠默念一遍,心里有些难过,一声几不可闻的“极好。”说完便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细若雪落。
白亦非心口一窒,低头在她发旋轻吻,眼尾艳色分明,赤红眼瞳中染有不敢轻易碰触的危险漩涡。
生产之后,白泠时常陷入沉睡之中,一天清醒时间不足一个时辰,且说不了两句话就无力的阖上眼眸休息。
白亦非已经几乎不外出,整日守在白泠榻前,亲自为其看病治疗,可惜收效甚微,姜岩看他一日比一日的沉冽,一日比一日冰冷,心里着急又无计可施。
古兰部落的俘虏只有霍桐能够解蛊,白亦非很难不想到她。
再次见到霍桐,白泠并不意外,只是对方比她想象中消瘦更多,原本清丽绝伦的面容瘦脱了相,一张脸上感觉占了三分之一的眼睛大得吓人,且失去了之前的明亮清澈,黯淡得不像话。
白亦非或许对她做了什么。
白泠觉得自己虚伪的同情似乎泛滥了一点,闭了眼没说话,她很不想伤害霍桐,但和白亦非想比…根本没有可比性,这世上,能让她不论对错立场的,只有白亦非一个。
解蛊的药方复杂所需药材一百多种,又常用的也有名贵难以找寻的,白亦非看了一眼药方,就让姜岩去准备,自己则日常伴在白泠身边,也不在乎她是否昏睡之中。
霍桐每回来都能撞见他,每次都忍不住轻嗤一声,嘲讽至极。
安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在霍桐治疗下白泠清醒时间越来越长,正当白亦非以为一切向好的一面发展时,命运给了他迎头一击。
照顾两位小主子的十数人跪倒在地,颤颤巍巍,抖如筛糠,白亦非眼神漠然的挥手,白甲士兵鱼贯而入,拖着人就往外走,众人面如土色,却连求饶也不敢。
处理完下人,白亦非负手站在榻前,面色冰冷的看着霍桐用金针在浑身青紫的白夜身上扎针。
他那么小,瘦弱得不像话,出生了好几天,哭声依旧细细的,不爱动,连吃也不积极,今天,更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浑身憋得青紫,看着就像……
初为人父,他还没有准备好照顾孩子,却快要失去他的长子。
过了好久,寂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孩童的啼哭声,白亦非看了一眼心无旁骛的霍桐,转身去将啼哭的孩子抱起来,动作有些笨拙的轻轻摇晃。
“雪心别怕,哥哥会没事的。”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祈祷还是安慰谁。
祈祷有没有用不知道,但霍桐的努力之下,半只脚踩进鬼门关的白夜总算皱着眉细细的哭了几声,皮肤青紫渐渐消散,只剩哭泣牵扯出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