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至少让她觉得，她还没那么失败。
“韩非，你是我名单上第十七个名字，却是我刺客生涯中唯一的失败！”清漪淡淡一笑，以一个无关者的口吻说着：“你让一个刺客有了心，却又亲手磨钝了她的心。我偶尔会想你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想了很久，得出的答案是，又爱又恨！”
“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杀我？”韩非迈着僵硬的步子上前，禁军统领担忧的伸手拦住他“公子，此女危险。”
韩非压下禁军统领的手，后者无奈的看着韩非走向清漪，后退一步，看向张良，张良对他轻轻摇头。
“不！”如果是为了杀他而接近他，那么他早就死了，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孽缘。“不过现在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
清漪示意他坐，韩非从善如流拂袖而坐，总让人觉得多情又深情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清漪，“为什么不逃？”如果她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简单，逃出新郑，应该并不难。
“心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清漪指尖滑过杯沿，垂眸浅笑，像极了往昔模样，“但在死之前，能见你一面，我已无憾。”
韩非阖目，“刘晋是你杀的吗？”
清漪供认不讳：“是我，清漪公主也是我杀的，连同她的侍女阿碧，刘家灭门案，也是我，四年前”
“够了！”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清漪眉目含笑的看他：“不想听这个吗？那最后来说些我觉得值得开心的事吧。”她语气轻柔，一贯的不急不躁，“中庭趁月饮，红烛映高堂，门前喜炮催起，青鬓美娇娘。深愿窖中廿载，入骨人生六味，太液暗浮香，桂下启清酒，岁月两心尝。
“浮生梦，清冽冽，向流觞，红绡珠影，何如此际醉千场，满院流光灯树，一证因缘携手，风采少年郎，环佩初闻响，又是满庭芳。”
她笑着举杯一饮而尽，将白玉酒杯倒扣桌上，看向一边屋檐：“阿肆，我输了，心服口服！”
不知何时，哪里已经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手持出鞘长剑。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黑衣人身上，只有韩非依旧看着清漪，清漪释然的一笑，压抑多年的爱意都在那一杯酒中被她饮尽，眼眶发红的道：“从爱上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已经无法活着走出这座城。”
她眸光渐渐涣散软倒下去。
“不！”韩非面色剧变，扑过去接住她，可她那么决然，连一句话的时间也不愿意留给他，只有极速消逝的体温，韩非死死的捏住她的手：“为什么？”
“是啊，我也想问为什么？”黑衣人飞身而下，一张与清漪七八分相似的脸在灯光下直逼十分，她淡漠的看了一眼韩非怀里了无生息的清漪，嗤笑：
“真是愚蠢，职业偷心者却弄丢了自己的心。”
而后，她挑动眉梢，看向韩非，目光似乎在欣赏他隐忍的痛苦，片刻后移开视线，看向姬无夜等人，轻笑，“虽然觉得很蠢，但还是要向你们申明一点，你们查到的以及想要附加给那个蠢货的罪名，都是我做的，她要是有这个本事，何至于在边城做三年的软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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