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两人坐到屋顶上看星星。
今夜没有乌云，细线一样的新月远远的挂在天边，天幕上星宿明亮，星罗棋布，能看到不少喊得出名字的星星。
“今夜的星相，能看出什么？”苏羽澜侧头看向赵玉真，夜色温柔，她的一双眼睛更是脉脉温情，能把人看融化一般。
赵玉真听出她语气中的玩笑，勾了勾唇，回她：“明日雨天，不宜远行。”
留人的方式别具一格。苏羽澜噗呲一笑，笑着往他这侧靠了靠，原本坐姿随意重心靠后的赵玉真微微坐直，恰到好处的接到苏羽澜，让她倚着自己。
她轻轻的靠着他臂膀，离得很近，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赵玉真满心温柔，声音不自觉轻了下来，仿若贴耳呢语：“近来觉得心中有所感悟，似乎触碰到了破境的壁垒，但一直差了点什么，始终无法突破。”
“顿悟可遇不可求，你越是一直纠结在意，越难悟出来。”苏羽澜顿了顿，好奇道：“你现在觉得修道有意思吗？”
赵玉真一怔，抬眸看向天上新月：“道法万千，精妙绝伦，能窥得一二天道，实乃吾辈之幸。”
苏羽澜轻轻摇头，抬头看他，手抬起，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柔声道：“道法厉害不厉害不重要，重要的是，问问你自己的心，它喜不喜欢。”
喜欢修道吗？
说不上不讨厌，因为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他是仙人转世，承担当代青城山武运和天运的天才，这样的身份，不修道要去干嘛？
也说不上喜欢，年幼时或许还会因为修得别的师兄修不成的道法而得意自喜，会因为修成一个小境界而有成就感，可年岁越长感觉便越淡了，没有倦怠，已经很难得。
旁人练武总归有个目标和期待，而他……在认识羽澜之前，似乎没有太强烈的想法，若不是当年师父说她的病情只有神游玄境才能治疗，他甚至都没觉得一定要修到什么境界，一直顺其自然下去就很好。
“别把破境当成目标，目标太强烈就会变成执念，易生心魔。”苏羽澜手放下，落进赵玉真掌心，指尖滑过他虎口，摩挲因为常年练剑而磨出的茧：“我有一个朋友，他很爱看书，那些枯燥的文字在他看来是笔者与读者之间的思想碰撞，每看一本书，就好像读懂了一个人，看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每翻开一本书都会有新的期待，几十年如一日的热爱让人钦佩，所以他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经学武籍均有涉猎，他从未习武，却路边随便买一把剑，随手一挥，便惊天动地，得了一个‘儒剑仙’的称号。”
儒剑仙谢宣，赵玉真听过这个名字，他不曾踏入江湖，对江湖传闻兴致不浓，但有一个对江湖非常向往的徒弟李凡松，那孩子对江湖名人如数家珍，甚至连人家的风流轶事都知道不少。
“在我很小的时候，刚能拿起剑的年纪，我父亲总是隔三差五的在我面前表演剑法，什么花哨演什么，还总是故意问我好不好看，想不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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