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ⅢⅩⅧ-走不出也躲不过

距离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晚了十多分钟了，朴灿烈看了一眼手表，焦躁不安的情绪从心底逐渐蔓延开来。

姜沐向来守时，也不愿意让别人等自己，平时朴灿烈开车来到公交站的时候，她都是抱着单词本在背单词的。今天这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不行……”

朴灿烈暗自嘀咕了一句，正准备把车开回学校找人，就透过后视镜看到人姗姗来迟了。

只是……

“不好意思，朴老师，我来晚了……”

朴灿烈急忙下车帮人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迎来了这么一句。抬头对上姜沐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神时，朴灿烈瞳孔都放大了好些。

“你……”

问话还没能开口，姜沐就低着头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朴灿烈只好赶快合上后备箱，回到驾驶座上开车回家。

路上朴灿烈还时不时看两眼车内后视镜，只是姜沐一直都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始终低着头，指尖紧紧掐住衣摆。

一路两人相对无言。

————————————

直到回到家里，姜沐从朴灿烈手中接过行李，腿上像是灌了千斤铁一样缓慢地走回房间。

“朴老师对不起，我想先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只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和朴灿烈满腔的疑惑与担心。

————————————

房间里，姜沐看着被自己随手放在地上的行李，扫视了房间一圈，酸涩的感觉从心头涌上喉底，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跌坐在床边，看着面前模糊的一切事物，好像这些东西都是属于她的，又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属于自己。

活了这么久了，美好的事物没能和自己有多少缘分，所有的心情都只能藏在心底。姜沐发现时至今日，自己就连哭，都做不到放声大哭——在孤儿院的时候哭闹会惹的林涵对自己更加不满，在学校里面又会影响其他人。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眼泪一直在流。

压抑得太久了，姜沐把头埋进膝盖抱住自己，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决心了去做并且能通过努力做成了的吗——似乎没有。好像每次站在岔路口时，都以为自己有选择，但无论走哪条路，结局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罢了……

我以为我能做选择，到最后才发现其实我能选择的所有，都是被别人舍弃下的而已。

又过了很久，久到朴灿烈都耐不住了来敲门询问，姜沐才抹了抹在脸上已经干掉了的泪痕。开了门就这么站着，姜沐意识到自己已经做不出任何能让对方相对能放松一点的表情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朴老师，对不起。”

甚至说不出没关系我没事的这样反过来让对方不要担心的话，除了对不起，什么都说不出来。

朴灿烈看着心疼，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把姜沐往自己身上搂了搂，紧紧地不敢松手。他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一种似乎只要现在他松了手，姜沐就会离开了的感觉。

各种意义上的离开。

可是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不会分开呢，离别本来就只是迟早的事情，直到姜沐觉得站得有些腿酸了，轻轻地推了推朴灿烈，后者才终于犹豫着松了手。

脑子里还在飞速运转，还想着能不能说些什么鼓励的话安抚对方不知为何像突然有了强烈应激反应一样的时候，他看见了姜沐那张没任何表情的脸——就像是他第一次在校外的那条小巷子里遇见她遭受暴力的时候一样——只是眼神，变得更空洞了。

姜沐向上看了朴灿烈一眼，她能轻易看出对方脸上担忧和害怕交杂的复杂情绪，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告诉朴灿烈不要担心，正如朴灿烈也说不出任何话去安慰她一样。

心灵鸡汤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对一个心已经彻底死掉的人而言。

“对不起，朴老师。”

姜沐又道了一遍，然后低着头关上了门，落了锁。

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了。

［对不起大家，我又写刀子了……（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