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晚,不知何时,灰蒙蒙的天空又落起了鹅毛飞雪,宫城一片白渺渺。
自身体愈来愈衰竭,傅锦微倒是越发怕冷起来了,气温一下去,她的腿就酸痛的走不了路。
那一箭腿经脉尽断而残,这些月又常浸药石,身体羸弱不比寻常人。
系统显示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夙清清爬上了楚秦钰的床最后又滚进了燕帝的龙榻。
燕帝年轻时孔武有力,虽年过半百身子却是极好,碰上这种青涩稚嫩的少女能大战三百回合。
将夙清清折磨的不省人事,浑身青紫像个破布娃娃扔在地上,老燕帝看起来还意犹未尽。
他瞎掉的那只眼睛已经愈合的只剩下缝,看起来狰狞可怖,他提着裤子俯身怜爱的拑住她的下巴,笑道“此次若是取了傅锦微项上人头,公主自当是燕朝座上宾。”
傅锦微看的啧了啧,扯过一条毯子盖在酸疼的腿上,盯着屏幕上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夙清清还是个有两把刷子的炮灰丁,不仅跟儿子搞还跟老子乱来,6 的嘞,也不怕染上花柳病。
这老子跟儿子都是俩小变态,玩起来花都很,各种各样的小玩具齐上,系统捂着眼睛嚎叫:【不行,我要瞎了,辣眼睛辣眼睛。】
傅锦微波澜不惊,慵懒的卧靠在锦榻上蜷缩着身子,打了一个哈欠,不禁泛起一阵困意:【少看这些少儿不宜的。】
系统这才不满哼哼:【才没有,我都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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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北渊第一次见到傅锦微……
在那记忆长河里,这还得追溯到她从南疆都大胜归来时,那会宫里上上下下都在赞扬这个勇猛的大将军,连带着大皇子一并被百姓冠上了“昭元双雄”的称号。
夙北渊也跟着听闻了她所有事迹,诛南疆都之战后,傅锦微便威名远扬,她能文善武,雄略非凡,擅攻心计,筹谋无人能敌,一时间风头无量,昭帝将她奉为座上宾,大摆宴席的当天,她连人影都未到。
那时他尚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太子,饿时便偷摸着从栖园摘些刚结的果实裹腹。
透过万千芝兰,鎏金树上绑着的丝带明亮,长廊下的人一身未褪的银甲,大氅在身后飞扬,声势浩大,所过之处匍匐一地宫人。
“转告昭帝,宴席本将就不去了,枯燥无味。”
她桀骜的笑都靡艳的让人发窒,无一人敢迎视,廊下的阳光正好,金辉洒在她身形上,火一般的灼目。
似是察觉到什么,她侧目穿过层层枝叶对上他阴郁诡谲的眸子,四目相对,她凤眸轻挑犀利,澄澈的瞳中便只剩下那个躲在角落窥看她的少年了。
傅锦微是天上的云,高不可攀,而他是地上被人践踏的泥,两个天壤之别的人,任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纠葛。
是他高攀了。
近来的许多夜里,夙北渊的梦中总有那么一双凌厉的眼睛,时而怨恨而时期切的凝视着他,触碰不得,躲避不了。
让他不得安寝,辗转反侧,醒来时心中又是隐约悲苦莫名。
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找她,却又怕看见她淡漠不屑的眼神。
夙北渊进来时,殿中暖意融融,宫人早已烧起了炭火。一殿清冷肃穆,宽大的华榻四处都是淡淡的药香。
黑色王袍束着高大的身影如山一样坐据榻畔,夙北渊蹙眉担忧的看着躺在榻间的人,血色尽失的肌肤透明般苍白,哪怕病弱也昳丽的慑人。
繁复重帷下,她披散着长长的发,雪色的中衣露出了她脆弱白皙的脖颈,她睡的有些沉,或许是身子的缘故,倒是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他褪下一身风雪冰冷的王袍,在炭火那里暖热了身子,才敢小心翼翼将她揽入怀中,一手环着她的腰,一边与她的左手十指相缠。
夙北渊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腿,这般光华无双的人,实在不敢想象她御马杀敌,运筹帷幄时,是何等风采。
他目光幽幽又望去了黑幕天际,几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