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有人为她暖足,悠悠辗转间傅锦微的睡意立刻全去,方才还水雾迷蒙的美目此时清醒明亮。
她浑身一僵然后倏地坐起来,捂住被夙北渊捂热的脚,就要往床榻内侧躲。
灯火盈满宫室,光亮映在夙北渊疲倦的面上,又掺杂着几丝狼狈的温柔。
“你……!”他两指擒住了她的后颈,是她教他的那一招。
周身的力气一瞬泄尽,下一秒便软若无骨的瘫在他怀里。
傅锦微只能冷冷的瞪着他。
“阿锦,你从不喜与我亲近,放心,今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温凉的手指摩挲在她细嫩的面颊上,舍不得用力亦舍不得离开,孤寂的目光中流露着对她的愧意,深深的凝视下,是对她浓浓的情愫。
他只能将她搂的更紧一些。
至尊皇权的路太难走了,就算爬到了那个位置,想杀的人死了,想做的事也没空去,唯一对他好的人也舍弃了他。
“这几日我没有滥杀人,阿锦,我减了昭国赋税,又开仓放粮,还禁止贩卖奴隶,我知道这还不够,但我会慢慢学着成为明君……”
他这几日忙于政事,整个人比以往都消瘦许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他的衣服总不合身还缝缝补补,与人交谈时只会低着头掩饰尴尬。
胆小又偷偷藏藏长大的少年最后变成抬指间伏尸百万的阴狠帝王。
傅锦微拧着眉不说话,浑身无力。
夙北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阿锦你许久没对我笑了,以前你扮男子时,教我习文练武,我练不来长缨枪,你就削了把木剑我,结果我拿木剑去烤红薯,你笑话我许久,我当时气急,几天都没去找你,我在东宫无聊的很,我不去找你,你是一次都不来找我……”
许是觉得太吵,傅锦微干脆闭着眼睛,须臾后夙北渊无声无息的弯起血色淡淡的薄唇,低头吻在了她的发间,满目的柔情若水。
“其实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见你是男子的时候我们拜堂成亲了,再后来……”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讲话,回忆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时,他会将脸埋入她的脖颈间蹭了蹭。
感受到她敏感的瑟缩,夙北渊歪头温柔的吻在了她的锁骨下。
“开战在即,若是我死了,阿锦会开心吗?”
他清润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凉,他握着她的手,将十指紧密的缠绕,白净细长的指一点点的收紧着。
傅锦微这才睁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虔诚的将他们的手放在心口:“也是,我死了,阿锦就自由了。”
【叮一一反派黑化值-5,面前黑化值45。】
他骨子里散出的阴冷似乎都弥漫了悲凉,这得不到回应的爱,真是绝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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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花柳病染病极快,燕帝下面长了许多小玩意,疼的都不能人道了。几经得知是夙清清同他那不争气的四儿子一起将他拖下水,燕帝大发雷霆,还未等来开春,那夙清清就被燕帝怒斩了。
被燕帝派的人拖至刑台时,夙清清还在做飞黄腾达的美梦,被一句“座上宾”哄的头晕眼花,断头台落下,她没来得及从梦里醒来,鲜血就溅了满地。
夙清清被分尸后,尸身悬于城垣上,而夙清清的头被装入锦盒匣子里送去了昭国,一如从前夙北渊那般。
真骇人听闻,至于如何个血腥场面,无人多言。
当底线没有了,规则也就不再遵守,前有夙北渊不义斩来使,后有燕帝率先撕毁条约,一时间更多的人蠢蠢欲动。
怕是不等开春,燕帝便会发军,此战,关乎昭国生死存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