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坚坐直了身子，第一次眼睛里带上了一抹不可置信，同时心里也多了分怀疑。
要是说他身为窃贼的孩子只是听说过这种工具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能凭借它的用法，直接给出了一套周密的盗窃方案，而且这套方案还吻合廖双他们侦查到的线索。
要知道，廖双也只是将这些信息发给过他一个人；余青姝也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说她也根本不知道这些。
那说明什么，说明这是庄文杰自己想出来的！
他强压下心中奔涌的情绪，有些干巴巴地开口。
罗坚“照你这么说，这个团伙还真是训练有素，他们对时间的掌控上精确到了每一分、每一秒，不然根本不可能完成你说的这种盗窃方法。”
余青姝“师父，现在我们谈的也只是基于庄文杰的个人设想。”
看着罗坚的眼神，与他共事了一年的余青姝适时开口提醒道。
她完全不相信偷画是庄文杰做的，不然他不会那么费尽心思，就为了报警把自己送进去吃口牢饭吗？
罗坚“那这四向钩长什么样？”
他没有理会余青姝，只是正了眼神，拿出了一副对待嫌疑人应有的样子。
庄文杰“我也没见过。”
庄文杰自然也注意到了罗坚的气场变化，结合余青姝刚才的反应，他或多或少也明白了自己过多的话令这个刑侦队长起疑了，顿时眼睛里带着警惕，就像刺猬一般竖起了周身的刺。
罗坚“哦，对，你是听说的，听谁说的？”
他进一步逼问道。
庄文杰“小时候听别人讲的故事。”
庄文杰不为所动，依然很镇静地对答。
罗坚“就是个……故事？”
罗坚心里有些愕然，他能说不愧是盗贼的儿子吗？故事的选择都那么新奇。
庄文杰“嗯。”
他从容地看着罗坚的眼睛。
看着庄文杰的表现，他就算有再多的怀疑，也不可能用在他身上了。
他也知道，除了“有没有见过四向钩长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庄文杰有隐瞒，其余的问题他都是毫无保留地赘述给他们了，罗坚对这个孩子相信了七八分，示意余青姝将口供保存好，单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罗坚“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了，近期还请不要离开青城市，如果有什么其他问题我们会传唤你。”
庄文杰“理解，我会配合。”
庄文杰理了理衣袖，显得淡漠而疏离。
余青姝低头收拾好自己的电脑，见罗坚走出了审讯室，便出声叫住了同样准备离开的庄文杰，小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余青姝“庄文杰，阿木她在大厅等你。”
他眼里的冰冷化开了一些，扭头看向比自己矮了足足有一个头的余青姝，面色微缓。
庄文杰“知道了。”
她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正地看着他。
余青姝“她让我转告你，无论发生什么她都相信你，另外……我也会尽量找到能够证明你清白的线索的，早日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她就抱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头也不回地朝着会议室走去。
她没有看见，庄文杰在听完这句话以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只有他还在灰色地带徘徊，只有他在止步不前，只有他单独面对着未知。
蓦地想起一周前他家里突然出现的那张照片，他垂下了眼睑，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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