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蹙着眉,拍了拍胸脯,后劲有点大。
缓过来后他在脑子里回想起女孩的那句话,她嘴角勾起的一点,也被他全然窥了去,之前看她怯生生的样子,还以为有多怕,如此看来,施若华也并没有多怕自己,不愧是施家的小姐。
施若华不知道自己暴露无疑,只是一句关心,可她看向男人的眼睛,里面深不见底,没有什么星辰大海,可还是不自觉的陷进去。
边伯贤那这一桌子菜,施小姐慢慢吃吧。
他放下了碗筷,拿起湿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这些形容在他身上浑然天成,根本不需要刻意。
他在施若华赤裸裸的目光下上了楼,明明没有吃几口,就走了,这倒是她的错了,一桌子都是迁就她喜欢的菜,可她也不是专权啊,只是他回来的不是时候。
黄姨我还是煮些粥吧。
黄姨自言自语,她待边伯贤就像是亲生儿子一样好,照顾他多年了,不只是主仆感情这么简单。
说时迟,那时快,黄姨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热气绕绕上升,施若华觉得,在她没来之前,黄姨是这个大房子里所有的温度。
吃的差不多了,她打算上楼躺床上,可以颓废一整天的时间不多了,下周就要去学校了,她格外珍惜这点剩余的时间。
黄姨啊!
女孩刚站起身来,猝不及防的听到厨房一声尖叫,慌忙的跑过去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走过去一看,黄姨一只手托举着另一只,上面明显有烫红的痕迹,皮肤粉红一片,施若华心急手快连忙拉着黄姨去到洗手池里用水冲,吓了她一大跳,所幸不是烫伤,烫伤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那要及时就医了。
她格外有耐心的按着黄姨的手在流动的水里冲了好一会,面积不算小,需要冲久一点。
施若华好了。
良久,她才关了水,低头看着黄姨询问。
施若华还疼么?
黄姨没那么疼了,我太不小心了刚才。
施若华涂药吧,药箱在哪?
黄姨我自己来吧小姐。
施若华没事,黄姨,你现在不方便,在哪,告诉我。
她对这里不熟悉,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更是一无所知,黄姨指了指客厅桌子底下的柜子里,她顺利的拿出了药箱,里面的东西还算是齐全。
细细的棉签被女孩谨慎的捏在两指之间,小心翼翼地涂在被烫到的位置,拧紧的眉可以看出她有多紧张,生怕弄疼了黄姨。
施若华好了。
黄姨谢谢你,小...
话还没说完,黄姨鼻子猛吸,好像闻到了什么烧焦的味道,她想起来了那一锅粥,煮久了。
黄姨哎呀,糟了。
她嘴里说着,利索的跑到厨房把火关了,有些糊了....
女孩跟在她身后看着,虽然有点糊,还是很香,这是砂锅粥吧。
黄姨面露难色,将粥端下来,热气腾腾的。
黄姨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上去给先生。
施若华哦,当然可以。
她接过滚烫的粥,这个任务有点艰巨了,上楼的距离可不近啊,还要保证将这碗粥端上去,可黄姨确实不方便,万一又弄伤怎么办,她一口揽下了。
视线一直紧盯着手里的粥,不算太满,可还是很小心,每走一步台阶都像是赌博,是凭着感觉盲走的,前边的二楼变得遥不可及。
施若华呼~
总算是安全抵达二楼,她轻松的呼出一口气,可似乎太早,她又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止住脚步,脑海里竟开始演练着怎么开口,是先敲门么?
不管了,她也只是代劳而已,女孩捧着粥走到中间的书房前,里面还亮着灯,她试探性的敲敲门,敲得很急促,三两下就结束了,因为她一只手支撑不了这碗粥多久。
边伯贤进。
男人冷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女孩又快速的按下门把推开门,还未来得及看男人,就马上捧好粥,真是糟心的差事。
坐在书房办公桌前的男人,抬头看到是女孩有些吃惊,他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女孩低头专注的盯着手里的碗,边伯贤看着女孩低垂的眸子,嘴巴微张略微露出一点明眸皓齿,上下牙微微用力的咬着,只是紧张的神情,在他眼里竟然透出几分诱惑。
虽然眼睛不在男人身上,但是视角还是能大概看出方向,一路走到桌前放下,她才算松了口气。
粥堂皇的放在桌上,和上面堆着的文件形成对比,很是突兀。
施若华转移视线,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眼,黄色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薄唇性感,她惊叹怎么会有怎么好看的男人。
施若华叔叔。
边伯贤嗯。
??就是一个字,她顿住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直接走吗,这个人真是冷漠无情,目中无人啊。
边伯贤黄姨让你端进来的?
他突然温声开口,柔色的光显得他无限温柔,所以你最好不要听他说什么话,光看着这张脸就够了。
施若华啊?是啊,黄姨的手不小心烫到了。
边伯贤烫到了?
女孩听出了着急,他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情无欲,甚至会关心佣人。
施若华已经涂药了。
边伯贤好,谢谢施小姐了。
女孩不自觉抿紧嘴唇,眼珠往别处瞥,站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有些无语。
边伯贤怎么了,还有事?
等到男人主动开口,女孩才看向男人,别扭的开口,挤得厉害的脸颊肉可以看出她有多不满。
施若华叔叔,你能不能别老是叫我施小姐了。
说完还敛眼往下看,一声一声施小姐的叫着,听得她难受。
边伯贤却来了兴趣,对于女孩突然的要求首先是奇怪,然后是挑逗心居上,他嘴角勾起,挑起一边的眉,满脸戏谑。
边伯贤施小姐想让我叫什么?小侄女?
他使坏的再次叫了“施小姐”,还提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提议,明明都不是叔侄关系。
施若华算了,叔叔爱怎么叫都好。
她嫌弃的翻了白眼,丝毫不怕男人将这表情收入眼底,她为男人的情商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