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霍锦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心享受半退休生活时,某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路垚【笑着挥了挥手】Hi ! Surprise !
被强行从睡梦中唤醒的霍锦惜,毫不客气的冲来人翻了个白眼,当即便准备关门,但让路垚抢先一步伸手死死扒拉住门框,她也只得作罢,转身朝屋内走去。
路垚趁机跟在后头,登堂入室,嘴里还振振有词地控诉道。
路垚【委屈巴巴】我说,你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朋友,就不怕失去我嘛。
霍锦惜则整个人懒洋洋地瘫软在沙发上,压根儿没搭理他。得亏路垚脸皮够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快目光就被客厅里的各类摆件给吸引了过去,东摸摸,西看看,不断发出惊叹。
路垚哇,这留声机,这电烤箱,还有这些古董,都是好东西啊!
路垚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好,哪像我……
眼瞅着路垚还在不停地叽里呱啦,让本就有些起床气的霍锦惜顿感脑瓜子嗡嗡直响,蛾眉紧蹙,忍无可忍地开口轻呵道。
霍锦惜闭嘴,你到底来干嘛的。
闻言,路垚当即换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声泪俱下地讲述起自己的“悲惨”遭遇。
原来回到家后的路垚很快便在其父的安排下进入了政府部门。显然路父心知,自家小儿子是个身娇体贵的主儿,也就脑子管些用处,又背靠路家,何愁仕途。
然而这样一份在外人眼中顶顶好的工作,路垚却兴致阑珊。人虽说是去了,但每天迟到早退,上班摸鱼,插科打诨,顶撞领导……同事们碍于他路家小少爷的身份,全都敢怒不敢言。
对此,路父是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奈何路垚依旧我行我素,直把他气得食不下咽,寝不能寐。管家见状进言道,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等少爷结了婚,有贤惠的妻子时常在身边督促着,还怕他成不了材吗。
路父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立马物色起未来儿媳人选。路家在海宁那绝对算得上是高门大户,不知多少人家想与其攀亲,可不得精挑细择一番。而路垚收到风声后,趁着对象还没定下,连夜翻墙出逃,直奔上海去了。
他自认胸无大志,又贪财,好享受,没有救国救民的本事,更不如兄姐那般出息,眼下时局动荡,却也只想做个普通人,随心而活。岂料父爱如山,自己都这般摆烂了,他爹竟仍是不离不弃,还结婚?闹呢嘛。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早早地便留好了退路。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扒拉来扒拉去,发现其中就属霍锦惜最靠谱,财能兼备,且并不会因路家而有所畏惧。
遥想两人当初在英国,他可是真真体验过被富婆包养的快乐。回国后也没断了联系,知道对方如今混得风生水起,那还有啥好犹豫的,再耽搁下去,自己的清白恐怕就难保了,于是立马收拾行李,溜之大吉。
瞧,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有多明智。为了往后的好日子,路垚开始不遗余力地卖起惨来,妄图博取同情。
霍锦惜信了?怎么可能,这家伙是个啥德行,她还能不了解,算盘珠子都快蹦她脸上了,啧啧,男人的嘴哟。
只见霍锦惜眉梢微微上挑,神色玩味,任凭路垚百般哭诉,恁是不松口,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饶是路垚脸皮再厚,此刻也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露出憨笑。
没办法,谁叫他是真穷呢。每月工资加上府里的月钱也就勉强够花,出来的又太匆忙,身上没带多少值钱东西。
哪成想人姑娘压根不吃这套,无妨,他还有plan B。
路垚【夹着嗓子】哎呀,锦惜~小惜惜~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边说边给霍锦惜按摩起肩膀,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态度十分殷勤。
霍锦惜顿时感觉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终是好没气地问道。
霍锦惜说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有戏,路垚双眼锃地一亮,斟酌着开口,声音就跟掺了蜜似的。
路垚最起码我得有处住的地方,要求不高,跟你这儿差不多就行,另外还得置办些东西,平日里吃喝也是个问题。放心,等我找着工作发了薪水,肯定还你。
霍锦惜【额角青筋直跳】滚,麻溜的!
话虽如此,霍锦惜也不会真就放任不管。先是找到房东云姐,帮忙租下隔壁屋子,垫付了半年房租,又给了路垚些钱应急。当然,借出去的每一笔全让他打了欠条。
口袋富裕起来的路垚在安顿好后,随即进入了买买买模式,毕竟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个儿,靠着意大利真皮沙发,耳边是交响乐曲,喝一口手工现磨咖啡,心里别提有多美。
基本的物质生活条件满足了,找工作这事儿也不能落下。作为康桥毕业的高材生,很快他就成为了沙逊银行的股票部经理。
日子渐渐走向正轨,一切仿佛再度归于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