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民国十四年。
场外音叮铃铃……叮铃铃……
这天早上,路垚睡得正香,却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神色很是不耐地接起。
路垚喂?
无名氏【小声道】我跟你讲,刚刚有几个巡捕来找你。
路垚闻言瞬间困意全无,悄咪咪推开窗户定眼一看,发现巡捕已经抵达楼下了。想到自己昨夜干的好事,连睡衣都来不及换,踩着拖鞋就往隔壁跑。
大门被拍的砰砰作响,屋内却始终没有丝毫动静。路垚方才记起,早在几天前霍锦惜便离开上海,去往外地收购药材至今未归,这次不完犊子了吗。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得火速溜出公寓楼准备逃走,谁料竟被逮了个正着。
乔楚生早啊,路先生。
回头望去,却见一男子双手环胸轻靠在墙上,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虽是穿着警服,偏偏带有几分匪气。
心知来者不善,路垚当即撒腿就跑,结果没多久便让巡捕们给堵在了小巷子里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 租界 巡捕房 ——
路垚【错愕】杀人?我杀谁了?
乔楚生【低笑道】陈老六啊。
昨晚九点是上海著名实业家聂成江的新宅落成仪式,富商陈秋生携手下何鲲,阿龙和阿虎应邀前来。之后陈老六仅是去了个卫生间的功夫,就突然遭遇行刺,当场气绝身亡。
据目击者供述,案发前路垚恰好刚跟死者发生过争执,因而成了此案的头号嫌疑人。
面对指控,路垚立马矢口否认。天地良心啊,他找陈老六完全是为了催促对方尽快把股票爆仓的钱还上,不曾想账没讨到,反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划车泄愤。杀人?借他仨胆儿都不敢。
路垚嘴里喊着冤枉,作为探长的乔楚生尚且气定神闲,倒是一旁的警员性子急,正欲动手,却被审讯室外传来的吵嚷声给打断了。
白幼宁【大呼小叫】放手,还敢扯我衣裳,信不信我告你耍流氓!
听到动静,乔楚生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姑奶奶怎么来了,赶紧起身出去查看。不稍片刻,便领进一位穿着白色新款洋装,手拿纸笔的都市摩登女郎。
路垚见状直接道破对方的记者身份,顺便秀了波智商,将两人的底细猜了个七七八八。
离家出走的富家女,和混迹江湖的新任探长,且白父正是乔楚生背后的大佬。
路垚敏锐的观察力以及缜密的思维,让白幼宁不禁刮目相看。乔楚生却考虑得更多,这是他上任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绝不容有失,否则只怕要沦为全上海滩的笑柄。
可他同样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平日里习惯了用拳头说话,如何会是办案的那块料呢。
于是乔楚生便把主意打到了路垚身上,以嫌疑无法洗清为由,逼得他答应帮忙查明真相。
而路垚也的确不负所望,短短数日就还原了凶手的作案过程,并成功找出了行凶者。
—— 沙逊银行 ——
路垚默默收拾好东西离开,身后传来同事们放肆的欢呼声。刚走出银行,就碰到了专程等在门口的乔楚生。
想着正是因为白幼宁那个死变态烫头女胡乱报道,自己才会被沙逊先生给炒了,当即满脸怨念地冲着乔楚生一顿控诉咒骂。
乔楚生不以为意,还盛情邀请路垚加入巡捕房,付咨询费,一案一结的那种,却遭断然拒绝,甚至反唇相讥,讽刺他为了洗白只能做不愿做的工作。
回去的路上,路垚郁气难消,饭碗丢了不说,手里的钱还全被拿去填了陈老六的股票窟窿,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彻底破产。
白幼宁害我!!!诅咒她一辈子待字闺中,独守空房。
刚迈入公寓楼,路垚就发现自家隔壁的门开了,连忙急吼吼地走过去。
路垚锦惜,可算是回来了,你得替我做主啊!
语气哀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霍锦惜【好奇】你这是?
面对关切?的问候,路垚迫不及待地告起状来,言词之犀利,动作之激烈,足见其怨念有多深。某个小报记者,更是被批的体无完肤。
霍锦惜听完直呼好家伙,她这才走几天,路垚就遭报应了?该!可惜没能亲眼瞧瞧。
霍锦惜所以呢,你想报仇?我可提醒你,白幼宁是青龙帮帮主白启礼的掌上明珠。至于那位乔探长,上海滩八大金刚之一,江湖人称四爷。
霍锦惜先说好,若真动起手来,别指望我会去黄浦江捞你。
说罢,一脸调侃地看向路垚,似是在等他做决定。
路垚还能咋样,哪个他都惹不起,算了算了,自认倒霉呗。
但这些并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就在路垚犹豫着该如何继续开口时,却听见外面有人喊他。
孟小云【拍门】小路啊,在家吗,快把门打开,我是你云姐!
路垚心里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孟小云哎哟,你在霍老板家呢,怪不得敲了半天没人应。
孟小云隔着门,朝里间的霍锦惜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这可是位能主儿,得敬着点。
路垚【满脸堆笑地问】姐,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呀?
楼道中灯光昏暗,路垚才发现孟小云的身后还跟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手拿行李箱的白幼宁,心里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喜提合租室友,且拒绝无效,谁让他交不出房租水电费呢。
至于霍锦惜,顶着路垚炽热的目光,全程一言不发,摆明了不愿插手。
开玩笑,心疼他?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的钱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