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吧 ——
深夜,南京路的某间酒吧内灯火通明,酒香混合着木质调与淡淡烟草味缭绕其间,现场的萨克斯乐缓缓奏起,时而欢快雀跃,时而温柔婉转。
吧台前,路垚忙不迭接过乔楚生递来的案件尾款,喜滋滋地一张张数了起来。
乔楚生钱够花吗。
乔楚生斜睨了他一眼,似是随口问道。路垚没多想,把钱揣进兜里,讪笑着说。
路垚就维持个温饱嘛
乔楚生怎么不问家里要啊。
闻言路垚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露出了然的神色,轻啜了口杯中酒,慢悠悠道。
路垚查我底了?
乔楚生承认的倒算干脆,这也是他今晚约路垚出来的真正目的。
乔楚生查了,给我吓一跳。那么殷实的家底,干吗过得这么狼狈啊。
虽然早知这年头能把孩子送去留洋的家境定不会差,但思及路垚平日里的表现,乔楚生只当是普通富户,谁料竟看走了眼。
出身海宁望门,父亲是著名学者,参加过巴黎和会,两个哥哥皆为政府高官,手握大权,姐姐曾担任机要大臣的秘书,并与工部局的英国董事交情颇深。
骤然被掀了老底儿,路垚难免心生不悦,可想着自家估计也把他身边的这些人给查了个遍,倒不好再计较。
是的,路垚很清楚如今这看似自由的日子不过是家里有意放任,没准哪天他就会被抓回去了。
路垚我问你啊,钱跟脸如果只能选一样,你会选什么?
却见乔楚生轻叩桌面,故意拉长语调,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
乔楚生我…当然选脸了。
路垚那咱们也算是物以类聚。
乔楚生那以后就常聚。
说罢,两人碰了碰杯,继而相视一笑,气氛融洽。接着乔楚生又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乔楚生对了,你跟锦惜那么熟,应该很了解她吧。
难得见乔楚生这副扭捏模样,路垚眼中不由露出打趣之色。
路垚呦,乔大探长这是真栽了呀。讲讲呗,进展到哪步了?
面对路垚的追问,乔楚生蹙了蹙眉,语气颇为哀怨地自嘲道。
乔楚生还能到哪步,被拒绝了。
话音刚落,路垚噗呲笑出了声。该,谁叫他平常总吓唬自己来着。
路垚【幸灾乐祸】不是哥们儿打击你,我和锦惜认识这么久,追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性格讨喜,比你……
眼看乔楚生脸色愈发黑沉,路垚不禁心头一凛,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然后直起身子,悄摸拉开俩人的距离。
乔楚生其实并未真的生气,不就是追求者多了点嘛,恰恰说明自己眼光好。况且那些杂草再怎么优秀,不也没能俘获佳人芳心。
思及此,乔楚生猛地将胳膊搭在路垚的肩膀上,微微发力将人拢至跟前,扯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乔楚生那些人如何能跟我比。放心,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路垚却面露愤慨地拍掉乔楚生的手臂,轻哼出声,义正言辞道。
路垚你拿我路垚当什么人了!我岂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出卖朋友。
乔楚生有些惊讶,难不成是他误会路垚了?然而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就见对方一脸高深莫测地搓着手指。
路垚得加钱$_$
呵呵,人在无语时真的会笑。刚刚他肯定是昏了头,才相信这家伙的鬼话。乔楚生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不急不缓地掏出一沓钞票。
路垚眼明手快地一把夺过,乐得龇牙咧嘴,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要怎么花了,是先吃顿大餐呢,还是去百乐门转转,又或是换个新烤箱……
乔楚生可不惯着他,一巴掌将人拍回了现实。
路垚【摸了摸后脑勺,委屈道】当年在康桥,我们吧啦吧啦……有天晚上,锦惜吧啦吧啦……之后,吧啦吧啦……
路垚倒也有分寸,不该说的事半点没露。原本他是想让乔楚生认清霍锦惜凶残的“真面目”,但架不住某人恋爱脑犯了,反而陷得更深,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路垚【好奇】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也喜欢锦惜呢?
乔楚生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望向路垚,眼底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
乔楚生你不敢。她也看不上你。
噗噗,路垚感觉胸口被狠狠插了两刀,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等着瞧,早晚他要薅光乔楚生的小金库,替自己报仇雪耻。
……
那夜后,路垚属实过了一段相当潇洒的日子,弄得白幼宁险些怀疑他该不是被哪个富婆姐姐(阿姨?)给包了吧。
乔楚生却因情路坎坷而逐渐暴躁。既不好再像先前那般频繁上门献殷勤,又苦于霍锦惜是个宅女,连制造偶遇的机会都难以寻到,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