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青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他故意偏头思索片刻,在唐俪辞愈发紧绷的注视下,忽然倾身向前。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湿润的水汽:“我想要你……亲我一下。”
唐俪辞猛地一愣,耳朵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连带着心脏都泛起细密的酥麻。
他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少年近在咫尺的唇上,那唇瓣被水汽浸得饱满,透着诱人的粉,顺着本能,他几乎要俯身咬上去。
可理智偏在此时如冷水浇头。
腹部旧伤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残破的身躯;复活方周的决心早已刻入骨髓,他本就是个注定要赴死的人。
这般鲜活、带着蓬勃生机的少年,怎能被他这将死之人拖累?
“胡闹!”
他努力沉下脸,语气带着刻意的严厉,“你才多大,知道什么亲不亲的?还有,我们都是男人,日后你自会明白,女子才是……”
他接下来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
蓝青没给他继续说教的机会,猛地倾身将柔软的唇压了上去。
带着少年人的莽撞与青涩,却又透着孤注一掷的认真,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轻轻舔过唐俪辞紧抿的唇线。
这一下轻触,彻底击溃了唐俪辞所有的克制。
他猛地将少年牢牢揽进怀中,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是蓝青生涩的试探,是唐俪辞压抑已久的沉沦,彼此的呼吸交织成一团,再也分不出你我。
此时画舫早已驶出地下河,灿然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落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地上的影子交融成密不可分的一个。
一吻终了,蓝青坐在唐俪辞腿上,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眼底却亮得惊人。
指尖轻触唐俪辞的下颌,他笑着调侃:“心思玲珑、从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唐狐狸,何时变得这般迂腐了?两个男人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你。”
他伸手环住唐俪辞的脖颈,下巴微扬,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霸道宣布:“唐俪辞,你是我的。”
唐俪辞静静望着他张扬鲜活的眉眼,心脏鼓荡着,却夹杂着一股绝望的悲哀。
他压下所有悸动,忽然露出一个略带轻佻的笑,伸手捏住蓝青的下颌,另一只手在他纤细的腰上摩挲试探:“既然你这般热情,巴巴地想给我暖床,我便遂了你的意。”
他故意说得毫无尊重,甚至带着几分轻贱的意味,盼着少年能知难而退。
话落,他一把抱起腿上的少年,大步走到床边,将人狠狠抛进柔软的床榻,随即栖身压下,眸光深邃得像是要将人吞噬。
蓝青却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澄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映着他的身影,亮得惊人。
唐俪辞心一横,俯身埋首在少年白皙的脖颈间,灼热的呼吸顺着颈线向下蔓延,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串串深浅不一的红梅。
他一手猛地扯开少年的腰带,宽松的水衣瞬间散开大半,露出莹润的胸膛,灼热的手掌覆上去,温度似要将身下的人融化,每一个动作都刻意带着粗暴的占有欲。
可他都做到这般过分,身下的少年却并未因这粗暴举动瑟缩害怕。
蓝青反而缓缓抬手环住他的肩,主动将身体贴得更近,扬起下颌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那姿态坦荡又虔诚,像是要将自己献祭给他。
唐俪辞的动作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撑起身体,微微喘息着凝视着身下的少年。
少年面色泛着薄红,唇瓣被吻得微肿,嘴角却依旧挂着浅浅的笑,眼神清亮如溪,反问他:“怎么不继续了?”
怎么可能继续?
唐俪辞做这一切,从来不是想草率占有他,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将他吓退,断了他的念想。
可少年的坦然与信任,像一把温柔的刀,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伪装。
唐俪辞猛地从少年身上起身,连凌乱的衣袍都来不及整理,转身就往门外走。
那脚步匆匆忙忙,甚至带着几分踉跄,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
他是真的怕了,怕自己再待一秒,就会彻底沉沦在少年的温柔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