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蓝青猜得没错,两者都有。
他对蓝青心生好感,将他视作重要之人,本能地想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不愿他再为自己耗费功力、承担风险。
可他更清楚蓝青的性情,这少年强大、骄傲,绝不愿被当作需要庇护的温室花朵。
但这样的心思,他不敢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哼!”
蓝青轻哼一声,也没有非要唐俪辞给出答案。
他上前几步在河边站定,单膝跪地,一只手掌按在冰面上,薄唇轻启,口中默念:“寒冰诀——千里冰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凛冽的寒气从他掌心爆发而出,以他的手掌为中心,飞速向河面蔓延。
原本晃动的河水瞬间被冻结,凝结成厚厚的冰层,如一条银色的绸带,径直延伸到河对岸。
奔腾的天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整光滑的冰面。
唐俪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知道蓝青实力不俗,却还是低估了,这份操控寒冰的功力,无人能及。
蓝青站起身,轻描淡写地拍去手心不存在的灰尘,转头对众人微微一笑:“可以了,走吧。”
池云张大的嘴巴好半天才合上,对着蓝青狠狠竖起大拇指:“好家伙!你就是这么把天炎剑璧封上的?厉害!”
沈郎魂虽未言语,眼中也掠过一丝敬佩之色,这般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前途不可限量。
池云又转头指着唐俪辞哈哈大笑:“唐狐狸,你也有算错的时候!叫你不相信我们阿青,这下被打脸了吧?”
唐俪辞对上蓝青带着几分促狭的目光,心虚地笑了笑:“我没有不相信阿青。”
“呵——”蓝青挑眉,拖长了语调,算是暂且放过他。
——
碧落宫最高处,轻雪飘摇。
宛郁月旦站在城墙边缘,风吹得他袖袍鼓荡,一段轻纱覆在眼睛上,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颜色有些淡的薄唇。
身后站着他的心腹属下碧涟漪,身形高大、神色疏冷。
但此时碧涟漪脸上却满是惊讶之色:“宫主,竟有人能将天河冻结,若是如此,那条天堑不是废了?”
宛郁月旦把玩这一朵冰焰海棠,轻轻一笑:“无妨,不是人人都如那个少年,能将天河冻结,便是那位山人雪线子都做不到。”
接着,他又感叹:“好漂亮的气,这般通透的气世人少有。”
他忽然对唐俪辞身边的这个少年产生了些兴趣。
“可那人是唐俪辞身边的人,有他帮忙,唐俪辞以后岂不是变本加厉祸害碧落宫?”碧涟漪不满道。
宛郁月旦捏着冰焰海棠,温柔轻笑:“碧落宫岂会怕了他。”
——
众人刚要迈步踏上冰面,一道凌厉的剑影突然从后方破空而来,“当”的一声,长剑稳稳插在四人前方不远处的冰面上,剑刃震颤,发出嗡嗡的鸣响。
“谁?”
沈郎魂瞬间绷紧神经,反手抽出剑鞭,警惕地望向剑影飞来的方向。
唐俪辞身形一转,衣摆在空中旋过一道美丽的弧度,瞬间就将蓝青挡在身后。
只见一道蓝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来,掠过四人头顶一个潇洒的翻身,稳稳落在那柄长剑旁,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来人一身蓝色衣袍,面容俊朗,气质如霜,背后斜背着两柄长剑。
他的目光扫过四人,最终定格在唐俪辞身上,拔出地上的剑指着他。
“唐俪辞,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唐俪辞一手背在身后,被人用剑指着也并不紧张,还挑眉一笑:“唐某不喜欢被威胁。”
蓝青见来人这么不客气,长袖下的手蠢蠢欲动,一把冰剑就要凝结成型。
唐俪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背在身后的手精准的抓住了他的手,压下。
快要成型的冰剑瞬间消散。
池云见这人这么嚣张,不悦问道:“你谁啊?”
沈郎魂握紧手里的剑,沉声开口:“茶花岛二岛主,霜剑凄寒,成缊袍。”
池云闻言,也将一环渡月握在手里,警惕地看成缊袍:“你是来抓唐狐狸的?”
“你们剑会的邵剑主不是答应不抓他了?”
成缊袍并不理会他们,只盯着唐俪辞开口:“第一个问题,方周是你杀的吗?”
唐俪辞眸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些复杂难辨的情绪,又很快敛下。
他垂眸,低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