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青的指尖微微发颤,握着唐俪辞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力道。
他不信。
唐俪辞视方周如兄如父,对他感情深厚,他决不相信他会害死方周。
那他又为何要认下这滔天罪名?他究竟在隐瞒什么?
蓝青微微蹙眉,看来,唐俪辞心中的秘密,还没被他掏干净。
只是,他不愿再动用那晚那般近乎窥探的诡异能力了。
后来他才知晓,那无意间流露的力量,竟似摄魂之法,才让唐俪辞在毫无防备下吐露心声。
恋人之间贵在坦诚,更需相互尊重。
他渴望了解唐俪辞的过去,却不愿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施用手段。
唐俪辞感觉到手上将他捏得生疼的力道,眉毛都没动一下。
池云惊疑不定地望来,眼中并无惧怕与厌恶,唯有满满的好奇。
沈郎魂的目光更为复杂,深深看了唐俪辞一眼。
剑王城那晚的琼台宴上,他亲眼看到唐俪辞说自己杀了方周时,被真言蛊反噬得口吐鲜血。
只是,不是他杀的,他为何要认下呢?
忽然,一道锐利剑气裹挟着杀气,直袭唐俪辞面门!
“小心!”池云惊呼出声,沈郎魂的剑也已出鞘半寸,却见一道青色身影比他们更快。
蓝青一把将唐俪辞往后推开,同时掌心寒气暴涨,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瞬间凝结成型。
他手腕翻转,冰剑带着凛冽寒气迎上剑气,“当”的一声脆响,将成缊袍的剑气干脆利落砍了回去。
“问问题就问问题,不要动手动脚。”
蓝青横剑护在唐俪辞身前,冷冷地盯着成缊袍,少年的嗓音还带着几分清澈,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唐俪辞被蓝青护在身后,胸膛贴着少年温热的后背,听着这句用词不甚贴切的护短之语,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角。
方才被剑气逼出的紧绷感,瞬间消散无踪。
成缊袍的脸“唰”地一下绿了。
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用“动手动脚”形容剑气,这小少年到底读没读过书?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唐俪辞从蓝青身后走出来,对着成缊袍笑着拱了拱手,语气温和:“成岛主别介意,阿青年纪小,性子直,只是担心我安危,并无冒犯之意。”
成缊袍轻哼一声,不至于和一个半大少年置气。
他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唐俪辞,神色严肃:“我再问你,你与一阙阴阳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唐俪辞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成缊袍微微挑眉,继续追问,“第三个问题,你的来历?”
“记不清了。”唐俪辞轻轻摇头,“唐某失忆了,并不记得从哪里来,连名字都是方周取的。”
成缊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见他神色坦荡,不似作伪,脸色稍缓。
他忽然说道:“我与方周乃至交好友,他曾写信给我,说他收留了一名有金瞳额印的人,我回信跟他说,若是我,绝不会留你。”
唐俪辞露出怀念的神色:“他嘱咐过我,绝不要露出金瞳额印……”
成缊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没听他的话。”
唐俪辞闭上眼,脸上带上一些落寞与难过。
蓝青握住他的手,皱眉开口:“阿辞是为了救人才暴露自己,有什么错。”
“我并未说他有错,也许,方周是对的。”
气氛慢慢缓和下来,成缊袍收剑入鞘,眼中的敌意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