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问,我们……我……”
斯卡拉姆齐——他还不太适应这个“新名字”——他看着面前含笑的金色双眼,路上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忘了个干净,闹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不用紧张,斯卡拉姆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就好。”空坐在斯卡拉姆齐对面,托着下巴冲他笑,盯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请问你的名字是?”他放在桌下的手紧张地攥住了膝盖上的校服布料。
没有想象中被人忘却的怨愤或悲伤,对面的空依然只是温和地笑着。
“我叫空,是你最好的朋友。”他陈述道。
“很抱歉这么说——但请你提供一个能令我信服的证据。”他鼓起勇气直视着空的眼睛。
“没问题。”空依旧笑眯眯地,“你那儿应该有一张我们的合照,我也有一张一样的,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死缠烂打要你陪我去拍的。照片背面有日期和你我的姓名落款。”房间的桌上确实有一张合照。他想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知道会不会写到我。”
“哦对了,你的后颈有一块疤,是当初……”空卡壳了几秒,然后接着说,“……是你当初图新鲜纹的纹身,后来后悔了,纹身又是洗不掉的那款,就自己泄愤似的亲手拿美工刀把那片皮肤划花了。”
他听得牙根发酸,抬手摸了摸后颈,果然摸到了一片明显的肉芽组织。
这样一通下来,他心里的疑虑消除了不少,他放下手,满心愧疚地看着眼前陌生的挚友。“空,很抱歉我忘了你……但我会努力记起来的……如果真的记不起来了,我们就再做一次朋友。”
上课时间快到了,周围陆续有同学开始课前背诵,有的人观望一会儿之后也拿起书来装模作样地念几句。他在空的指导下拿出了课本,但只是盯着书上混杂的陌生字迹发愣。
“喂,空。”一个同学隔着两排课桌之间的走道,探了半个身子过来,用手肘捅了捅空,“他就是个怪胎,你别跟他多纠缠。”那人把课本举起来旁遮住自己的脸,低声对空说道。
“老师来了。”空看着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轻轻地笑了一声,撂下一句后,开始自顾自地读着,那人也赶紧坐直了身子摇头晃脑地开始读背。
老师站在讲台上,一手撑着讲桌,一手翻着课本,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