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散落一地。
2000年旧厂街
嘈杂的集市里不断的传来呦喝的声音,来来往往的推车,小贩络绎不绝,我垫在米粉店低矮的桌子桌子上完成我大学的任务。
“小虎,小龙,你俩怎么不说说就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的父亲。
“啊~大学生写东西呢哈哈挺好的,老顾啊,你看这个是不是...”唐小龙正用大拇指和无名指相互交替揉搓。
“啊,啊--是是是,但你看,娇娇这不是上大学了吗,这花销...”
唐小龙的脸立刻阴沉了起来,只是说旧厂街集市的摊位要换了。唐小虎立刻在旁边随声附和着。我知道他们要不知道又要把我爸换到哪个更犄角旮旯的地方去。我拿起边上的双肩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
“小龙哥,你看这是我才得的奖学金,你点点,够不够。”
唐小龙立刻拿过那个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钱,一张一张数着,数完后才喜笑颜开道“哈哈,有个大学生真不错哈,娇娇学习这么好,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旧厂街的这些老板们和你小龙小虎哥啊。”我笑着点点头,心底里全是厌恶与无奈。
“娇娇,爸都说了,奖学金自己留着花,多和朋友们出去玩玩多好啊,爸的事你不用操心,他唐小龙还能把爸赶出旧厂街不成?”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可是没了打点的这些钱,还怎么保持爸不受欺负呢。
说到朋友,卖鱼摊强哥的弟弟妹妹倒是我很好的朋友,小盛大我两岁,跟我在一个学校,而阿兰和我同岁,我们从小便一起长大,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几乎不出去玩,从小到大,旧厂街便是我们的游乐园。旧厂街只有我们三个大学生,我们从小就相互励志,可惜阿兰考去了外地没办法呆在这边,经常和我们一起了。
我站起身“爸,我去找小盛了。”
“好,注意安全啊。”
我跑向门口,他们收保护费已经收到强哥摊前了。
“好大好大的等离子电视...”
除夕夜,爸叫我去喊强哥一家一起来家里吃年夜饭,我背起破旧的帆布包,走在旧厂街,只是敲了几下门后无人应答,旧厂街小巷路灯坏了很久,我凭借着几家家中微弱的灯光,向前,一阵寒光,绿色的玻璃酒瓶,持有它们的是旧厂街的小流氓。
“哟~这不是娇娇么...嗝...怎么一个人啊,陪哥玩玩。”
我默默将腕表摘下,像佩戴指虎一样佩戴在手指间,等待着他们的挑逗无果后的恼怒。
“谁敢碰我唐小虎的女人!”
雄厚有力的男声响起,唐小虎,我回头看,几个小混混反而有些更加肆无忌惮了,拼命地嗤笑着。我回头看,只是唐小虎手里也拿着酒瓶,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着绿色的光,这是他的第无数次明里暗里的想要点出我是他女朋友,实则他也知道,这一次他也会失败,他表白了无数次,也被我拒绝了无数次。“她叫顾己,娇娇也是你们能叫的吗。”我沉默片刻,意识到和一群流氓讲不通道理,等到一个啤酒瓶向他砸去时,我只好用戴手表的左手去接,我的手表将绿色玻璃瓶轻易地咯碎,有液体流进我的袖口,血腥而又敏感,我带着满手的绿色玻璃残渣和手表向那人的脸砸去,一拳两拳,我被另一个人推开,那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右手拽住了他的头发向地上抡去。结束了,两个小混混就那么横躺在地上,而唐小虎在旁边呆愣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我重新佩戴好腕表,准备离开。破旧的帆布包上被我左手染上了血迹,唐小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了,过来查看我的手,我也才看清受伤的左手:玻璃碴扎破了本来白细的手,显得更加削瘦,骨节被涌出来的血染红,还能看见一些不大明显的划痕,划痕中,还往外留着血,腕间的劳力士没什么变化,依旧突兀的处于一片破败的环境中发出不同的,熠熠生辉的光,这表有市无价,大概得百把万,这表是当年父亲南下受了一身伤,我妈也在那次意外中丧失了性命才带回来的,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年我才上小学,很多事情光靠回忆已经是理不清得了,小时候只伤心可长大后才发觉事情的蹊跷,记忆中的母亲很高,很好看,搏击能力也很强,所以每次我遇到危险,这块腕表总会代替母亲保护我,我将她视作珍宝,明白了些事情后就从未摘过。拉回思绪,我一抬头,就看见唐小虎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光,他想伸手揽我的腰,被我躲过了,原本就破旧的帆布包上溅上了点点血迹,那几抹红色在洗的发白帆布包上格外亮眼。
“娇娇,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