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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睡得晚，但何咏轩必须起个大早。经纪人李哥带他去见个导演，软磨硬泡了好久他才应下的。大家都忙，合该抓紧时间表现的，可以何咏轩的脾气，只有人家巴结他的份儿，没有他上赶着跟人家献殷勤的理。这半小时的会面搞得挺尴尬。

何咏轩自然是没什么惋惜的，可是李哥却空前失落，回程的车上对他又是一番教育。

“轩儿啊，有些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哥不得不跟你说。你看你和程念，你俩可是演同一部戏出的道……”

何咏轩无力扶额。得，又来了。

“这话我跟你说了无数遍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但是，程念当时和你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你比他大上一岁，对吧？同样没有表演经验，也都不是科班出身。你那时候当过模特比他还强点，他就是一大学生嘛。你们俩的起点可以说是相同的，但你看看现在，轩儿，你看看程念。人家才二十三岁，国内外的奖、电影电视的奖，人家都拿着了。你再看看你自己，这几年连个出彩的角色都没有。”

李哥向来是如此苦口婆心，掏心掏肺的架势，“我不是贬低你，轩儿你知道我的，咱现在不来客套的，只讲实际。你说你比程念差在哪儿，你想过没有？其实你哪都不差的，轩儿，你们俩比，先天条件旗鼓相当，外形上他还不如你，你比他长得要帅，个头还高呢。演戏的天赋上咱说实话，他比你高点，但有限。但为什么你和他现在差距拉开了呢？就俩，努力和心气儿，这你是真不如他。”

“他程念但凡想拿的角色，他没有拿不到的，而且他没有完成的不好的。你想想你。我知道你不差钱，也不是争名夺利的人。可是，轩儿啊，咱做一个职业咱得用心，不能说是不在乎，随心所欲，这不行。你想想你还那么多粉丝呢，对吧，咱们得对得起人家的期待……”

李哥老拿程念跟他比，想激发他的斗志。可何咏轩死猪不怕开水烫，回回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今天他非要挣一句，“我跟他比？我跟他比算是好的了，我最起码没糟践自己。”

“你糟践，你，他，啊？”李哥没懂。

“没事。”何咏轩岔开话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今天怪我，但我也不喜欢这导演。我跟你保证，Eva的新剧我一定好好演。”

“哎，这就对了。这么好的班底，你又是钦点的男主角，咱一定把角色给他吃透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没睡够又听了一路的唠叨，何咏轩早困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客厅却空无一人。四下瞧瞧，才在飘窗那儿看见裹着羽绒服的程念。

他呆呆地坐着，并没发现有人回来了。何咏轩没走近，瞥了他一眼就要回房。可那一眼怎么有些不对劲……再扭头看，原来是程念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刀，迟缓地往手腕上描摹。

“你干什么呢？”何咏轩喝一声，吓得他一哆嗦，回过神来连忙把刀往身后藏。

“没，没什么。咏轩你回来了。”

何咏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背到身后的手腕，命令道：“把刀给我！”

不容置喙的态度让程念失了分寸，他颤巍巍地把刀交出来，何咏轩一把夺过，拽着他的胳膊来到客厅，将水果刀扔到桌子上。

金属与木头撞击发出叮当响。何咏轩抓起他另一只手腕，看到几道红印子，其中一条较深的渗出血来，红色伤痕与青色血管交映着，这景象让何咏轩火冒三丈。

“你他妈要死也别死我这儿。”何咏轩死死捏住他的手腕。

程念又痛又怕，不敢看何咏轩的眼睛，低着头无力地辩解，“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是不小心的，刚才，我，对，我是不小心的，哥……”

何咏轩把他拉近了一些，两人眼对眼，“喜欢疼是吧？”

“没有，哥，我不敢了。”他低低的哀求，身体好像在发烫。

因何愤怒而又为何恐惧呢？想来这俩人此刻都没能细究。何咏轩抓着程念的手腕，连拖带拽把他拉到卧室里，将他甩到床上。

程念心脏怦怦跳，猛烈地撞击胸膛。这一切似曾相识，何咏轩上次打他也是这样的。他趴在床边紧张地握住被子，却不敢躲避更别提反抗了。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果然，很快就有一双手将他松垮的衤库子拽下来。

“唔……”

一下紧跟着一下，何咏轩连喘息的空都不肯给他留，程念咬住拳头也堵不住惨叫声，眼泪口水流了满脸。

程念每被打一下，身体就都跟着剧烈地颤抖，他默默数着板子落下的数量，他的精神被疼痛压垮了，大胆⻊危直扭过身子去抱住何咏轩的大腿哀求，“别扌丁了，哥，我再也不敢了。咏轩哥，我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吧，哥……”

“趴好。”何咏轩居高临下，面色毫无波澜。

“我真的受不了了，太疼了，哥，饶了我吧……”他这么哭、这么求人，是一点尊严都不要了。

以前也有人在跪在他脚边哭着求他，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程念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