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伤头几天好得快,等到一定程度了愈合速度就降下来了。程念拧着身子照过几次镜子,他感觉也就好了百分之六十五。
走是能走,但走不快;坐勉强是能坐,得加俩垫。还是出不了门,他倒是也懒得出去,顶多坐窗边吸两口新鲜空气。
孙腾飞来看了他两次,他跟大飞说自己拍戏摔着尾巴骨了,不严重但得歇着。人家大飞心眼好,给他买了一堆好吃的不说,还怕他出不了门无聊送他了一游戏机。
“我昨天碰见南梦了,”他俩正窝一块打游戏,大飞突然提起这事。
程念目不转机盯着电视屏幕,问:“在哪儿?”
“我认识一昨天有场yan出,南梦和她朋友一块去看来着。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说你们俩最近又联系上了,处得还不错。”
他听到这才集中精神,“南梦什么时候开始听说唱了?”
大飞偷偷观察他反应,问:“怎么着,你俩想过复合没有?”
“当然没有。”他斩钉截铁。
“为什么?”
他看了大飞,笑道:“人家看得上我吗?这是我想复合就能复合的吗?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哦,没啥,就觉得你俩挺配的,而且你自从被她甩了之后不一直被谈恋爱吗,我以为你还想着她呢。”大飞解释道,又问:“那你这意思,是南梦看不上你,但你还有复合的心思,对吗?”
程念摇摇头,面色轻松,“没有,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了,谁跟你说的我没再谈过恋爱了?”
他明明大学谈过两次正经恋爱,不过时间都不长,他也就没跟旁人提起过。再说了,他和梁源还差点成了呢。就算不算上梁源,那还有俩男的他分别保持过一段时间的诡异关系。
提起前任程念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心,七七八八一算,张口就来:“我最起码谈过五六次恋爱,你不知道罢了。”
大飞冲他竖大拇指,“行啊,你小子挺牛的,还五六个,你怎么不说五六十个呢。”
“切。”程念通了一关,把手柄放下往沙发上倒下去。
他爸知道大飞来,中午就没过来,只是打电话嘱咐他按时吃药。他把大飞打发到厨房里做饭,然后自己歪在沙发上玩手机,回两句朋友们的消息,然后打开微博看看戏。
突然,南梦的对话框顶了上来。程念一激灵,心想怎么提什么来什么。
南梦给他发:听大飞说你病了,没事吧?
程念连忙回:没什么大事,挺好的!
外加俩呲牙的表情。
南梦又发:下午你方便吗?我正好在附近,想下午去看看你。
程念看着几个字差点惊掉下巴,正巧大飞穿着围裙走出来,他咬牙切齿问:“你把我生病的事儿告诉南梦的?”
大飞挺无辜天真,答:“对啊,怎么了?”
程念抓耳挠腮,脸红一阵白一阵,往对话框里输入:不用不用,我这没啥事儿。他想了想 又删了,准备换一套说辞。
可他还没措辞完毕,南梦就又给他发:正好我下午还有点事儿想当面跟你说。
嗯,这下是不好推辞了。
大飞听他说南梦要来,小眼睛都瞪大了,然后就要走,说:“我不跟你俩之间当电灯泡。”
但还没挪两步,程念就把他拦住了。大飞可不能走,大飞走了就太怪了。
“你别闹了,三个人更怪好吧。”
“三个人才不怪,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三个人啥也不是啥也没有。”
“?”
他说了一通胡话,但好在大飞愿意留下来。
南梦来的时候严格来说已经算傍晚了,程念打开门,南梦手里拿了个果篮,她穿着无袖针织衫和浅色牛仔裤,长发蓬松而顺滑,披在肩上有几缕遮住了臂膀。
“哟,大飞也在啊。”南梦神色挺严肃,看到大飞感到意外。
大飞冲她招了招手,问:“你是刚从片场过来?”
“什么片场?”南梦理了理头发,“我刚才和朋友看电影呢,看完了我就来了。”
大飞挠挠头,“哦,我看你这么漂亮,以为你拍戏呢。”
程念眯起眼睛偏过头看大飞,一脸嫌弃。
南梦不跟大飞客气,“你趁早打住,再说这种话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高中的时候他们有个六人小团体,三男三女,玩得相当好,后来读了大学就慢慢散了,虽然内部还有些联系,但六人再没聚到过一块。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程念和南梦分手。他俩分手后,男孩和女孩就自动划清界限分拨玩了。前段时间程念和南梦再度碰头,俩人交流得还不错,但前任这身份在中间杵着,始终是有些微妙的尴尬在的。
大飞略显兴奋,鼓捣了个果盘端出来,拉着另外俩人聊天,主要问南梦的近况。
“刚杀青了一个小成本电影,下周要进组。”南梦回答得相当简略,她又说:“我今天是来看你的,程念。听大飞说你摔到了尾巴骨,不要紧吧?”
他一直不太敢当着南梦的面撒谎,因为他感觉南梦那双大眼睛能洞悉他的灵魂,他慌张地点点头,说:“嗯,就,肯定是不要紧啊,要有大事我不就住院了嘛。我那个,歇两天就好了。”
“嗯……”南梦支起手肘来,手指托住下巴,“大飞,我有事儿想单独跟程念聊聊,你能先回避一下吗?”
他心虚地看着南梦,发现她眼神笃定只望着自己,好像大飞不存在似的。
大飞很知趣地闪人,应下后就拿着游戏机去卧室了。
听到关门声,程念才问:“有什么事儿非得把大飞支开?”
“两周前,你在上海吧?那天我有个活动,住在湖畔酒店,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了,和一个男的,个头比你稍微矮点,但你跟喝醉了似的,我叫了你一声你没反应,但扶着你的那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
南梦说着,程念的神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我本来觉得可能是我认错了,但昨天晚上我和朋友去看演出,我不遇见大飞了吗,散场的时候我又看见那天湖畔酒店那男的了,就当时和你一起的那个,他和一女孩俩人来的。他看见我之后就过来和我说话,他知道我叫什么,还让我跟你问个好。很奇怪,程念,这事儿非常奇怪。”
程念听着,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茫然地望向地板。
南梦看得出他的异常,继续说:“我前几天还联系过你呢,给你打过电话但你没接,微信也找你来着,但你每次都发个表情说你忙呢一会儿聊。我当时就是想问湖畔酒店那是不是你。但昨天碰到那男的之后,我想我也不需要问了。而且吧,今天中午他加我联系方式了,给我发消息……”
“他给你发什么了?”程念又开始浑身发颤。
南梦摇摇头,“这人挺有礼貌的,就跟我寒暄了几句。又说……算了,你自己看吧。”
她说着把手机递给了程念,同时说着:“我觉得这事儿有必要和你当面说。”
程念接过去,看到的是与谢一凡的聊天界面,显示了发来的两张luo照。
当然,是他程念的。